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鳏夫十六年 倾颓流年 55534 字 1个月前

弘光帝曾命作为皇家寺庙的宝川寺派出僧侣前往临漳施粥赠药。即稚陵本不在出行之列,可她实在想要亲自表达善心,便央了静泓,悄悄带她前去。

也因着这次临漳之行,她与静泓便比其他“静”字辈僧侣多了几分亲近。

一说起此事,静泓这才抬眸,那一向平静无波的深棕色眸子望向了她佯装惋惜的双目,又是一顿,方才回道:

“居士心怀大善,日后多得是行善积慈的机会。只是,静泓无法再陪在居士身边,为居士排忧解难了。”

临别赠言,难免多了几分恳切。

即稚陵与这个年纪长过自己几岁的“师弟”一向颇为投缘,多寒暄了几句,又顾着自己这般耽误太久难免“恃宠而骄”,便匆匆告辞。

再赴碧仙殿时,此处已然全无即稚桢的踪影。

碧仙殿乃弘光帝当年专为即稚桢所建,一砖一瓦皆是煞费苦心,即稚陵每年寥寥数次入宫向弘光帝请安时,每每路过,都不得不感叹一句金碧辉煌、美轮美奂。

如今,为了做戏做全套,弘光帝也舍得了这突患恶疾的掌上明珠移宫,让自己这个冒名顶替的妹妹,鸠占鹊巢。

收拾洗漱完毕,坐在弘光帝斥重金为即稚桢打造的妆台和鎏金铜镜之前,即稚陵仍旧是心中惴惴。

今日即墨浔赠予“即稚桢”的那枚雕兔,一早便被她珍而重之地收在了妆奁最外层,一打开,便能见到。

她到底没有将这兔子“还”给即稚桢。在即稚桢提出那匪夷所思却值得回味的提议后,她佯装思忖,却是趁着在场宫人未及反应,转头便小跑出了碧仙殿。

毕竟她的身份已然今时不同往日,即稚桢和隋嬷嬷等人,不敢明目张胆对她如何。

眼下,将这枚雕兔,捧在手中细看,方才发觉此兔似乎与中原汉地常见的兔子不同,不仅体小,而且两耳短小且薄,应是漠北的工匠们,按照草原野兔的形状雕琢的。

只是……即墨浔为何会特意赠这兔子?

“赫弥舒王子倒是有心,”她的乳母韩嬷嬷仿佛知晓她心中所惑,适时张口,“这兔,便是公主你的生肖。”

是她的生肖,也是早她半个时辰出生的双生姐姐,即稚桢的生肖。

“若是奴婢没有看错的话,”韩嬷嬷柔声道,“此兔,应当是由象骨雕成的。”

“象骨?”即稚陵在雕花铜镜里看向自己的乳母。

“公主忘了,奴婢本是出身商贾?未出嫁时,奴婢也曾帮家中料理过一段时日的生意。象非我中原兽类,象骨更是稀有之物,只能经由西域商人以数倍溢价传到中原,”韩嬷嬷又沉思了片刻:

“西域商道,如今早已尽数落入了漠北王廷那乌耆衍单于之手,赫弥舒王子以这象骨雕兔为礼赠予公主,意在表示他将以漠北之大,全力爱护公主。”

韩嬷嬷这样一说,即稚陵只觉得手中的兔子,明明身如轻燕,又忽然力重千钧。

弘光帝身体力行,倾大周之力娇养即稚桢;如今“即稚桢”尚未出嫁和亲,便得到了未来夫君以整个漠北爱宠的重诺。

若是即稚桢没有突生恶疾,一切又该是如何顺风顺水呢?

而如果她真的答应了与即稚桢的交易,待到即稚桢病愈,这位千恩万宠的大公主,就会远赴漠北王廷,将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换回来。

那时候——

她们俩到了承明殿外,稚陵抬眼果然见到院墙拦不住的满树浅紫色楝花。风一动,有护花铃清脆地响。

只是……果然被守门的侍卫拦住了。

“承明殿是宫中禁地,无令不得入,二位请回吧。”

稚陵踮起脚看里面,什么也没看到,反而一阵头晕心悸,拉着魏浓说:“那咱们走吧?”

偏偏此时,从殿中扑腾着飞来一只锦绣斑斓的鸟儿,不偏不倚,停在稚陵的肩头。

第 69 章 第 69 章

稚陵吓得懵了懵,好容易反应过来,侧脸看去,只见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