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0(12 / 21)

鳏夫十六年 倾颓流年 55534 字 1个月前

家儿女,大多瞳孔呈赭黑或赭棕,偶有自与外族通婚所生者,也大多只是瞳色偏浅。

即墨浔本就生得眉目深邃、鼻梁高挺,再配上这双渺如深海的眼,更是令人一见难忘。

传闻自殿试开创以来,进士一甲前三状元、榜眼、探花之中,被钦点为探花者,当为其中容貌之翘楚。

即稚陵并没有机会见到新科的榜眼与探花,可即墨浔这样的相貌,理应风头无两,绝不会再有“探花”与之分庭抗礼。

大抵是因为殿试时其表现太过出众,弘光帝不忍让他屈居人下吧。

“前几日殿下说你只是受了寒气,”没等到即稚陵从沉思中回神,即墨浔却率先开口,“今日看来,似乎还没好全?”

“大,大人……”即墨浔凛气逼人,即使这几日反复思量,当真面对了他,即稚陵还是张口便露了怯,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多谢大人关心,昨晚,太医已经看过了,不碍事的。”

“你我即将结为夫妇,公主何必如此客气。”即墨浔语气倒是十分淡然平静,“那日我为公主送上小礼时,公主第一次唤我‘大人’,倒是十分稀奇。”

这一回,他不再在她面前自称“微臣”了。

即稚陵这才将视线回转,与即墨浔四目相对,未及回应,又听他说来:

“父王派人向陛下递交国书时,我尚未接到翰林院的正式任命书,并无任何官职在身。左右皆以‘即状元’或‘冀北’称我,这敬官僚之‘大人’二字,我可是万万受不起的。”

这下,除了双眼红肿之外,即稚陵又觉得小脸也发胀起来。

从搬进碧仙殿到今日正式出发,她也有几次,是专程去探望了病得愈发厉害的即稚桢的。

她对这个姐姐并无好感,之所以如此“惺惺作态”,不过是因为向困难低头,要做好替嫁的万全准备。

其中便包含了向即稚桢讨教,她与即墨浔相处时的种种细节。

但即稚桢已然病到无法下床,面上的红斑也愈来愈大,试问又怎么可能忍下被代替的委屈和愤懑,心平气和将那些情状一一告知呢?

何况,她向即稚陵所提及的“换回来”一事,即稚陵是迟迟没有松口,究竟同意与否的。

是以,这位顶替了双生姐姐的替嫁公主,从头到尾,除了几句明显搪塞的“即郎”“公主殿下”,和即墨浔表字“冀北”之外,便仅得知了他自小与生母即氏相依为命、母子二人艰难度日之事了。

年轻的白衣男子看到稚陵,神色迷离,仿佛神游在外看到了什么其他东西一般。

过了一会儿,白衣男子眉头微蹙,只对稚陵说一句话:“你以后切莫去京城,会引起祸端。”

男子在说完这句话的第二天便离开了,可他说出的话却永远的留在了村子里和稚陵的生命中。

谣言在一天内便传遍了整个镇子。

大家不知道男子具体说了什么,却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了稚陵是个“不祥之人”。

村里人和父亲的态度转变让稚陵不知所措,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沉塘时,还是她的姥姥站出来护住她。

于是,十二岁的稚陵跟着姥姥住进来深山之中直到现在。

稚陵自己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不祥或者是什么妖女。

但她听到背后传来即墨浔的质问时,还是莫名的心虚了。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别人怎么看待从来都不会在乎她的想法。

即墨浔是从来不信这些鬼神之说的。

这时,她忽然在柳枝垂拂里,看到河水近岸有人。

那是个男人,正在河中沐浴。

稚陵倒抽一口凉气,匆忙间只看到对方宽肩窄腰,背脊结实,伤痂交错纵横,颇显凶狠气质。乌黑长发垂在肩背上,一条条一缕缕一片片,宛若悬瀑,十分惑人。

她连忙背过身去,抱着自己手里一捧兰草,出了一身汗。

没有犹豫,她恨不得插翅而飞,刚走出一步,就听背后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