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鳏夫十六年 倾颓流年 142970 字 1个月前

的夜色下的宫城。

巍峨的宫殿在霭霭暮蓝色里仿佛庞大的剪影,一重一重压迫着她。她察觉到心口那儿隐隐作痛,想大约是夜风吹得有些冷了。

寻音贴心地递过来一只暖炉,她很赞赏寻音的贴心,抱着暖炉,隔着厚重大氅贴在胸口附近,仿佛浑身的骨骼都想往这唯一热源处缩起来。

马车辘辘驶过第二重门的时候,就该下车步行了,想到深秋夜里晋国的寒冷,她不得不又提前打了个颤儿。

身上这件鹤氅还是旧年过年水晶楼年终大促,觅秀用他们的跳楼价买到的。她十分赞赏觅秀的一点就是觅秀那无人可以匹敌的讲价功力。

只不过凑合过了上个冬天,今年鹤氅的毛便开始有哗啦啦掉落的趋势,这让她开始怀疑水晶楼是否以次充好坑走了她整二两白花花的银子。

第二重门正是禁宫的东门承化门。承化门开了侧门,她自马车上下来,夜晚的风紧俏地擦着她脸颊,生疼的让她不禁轻蹙起眉头。

“姑娘?” 人在倒霉的时候,总会接连倒霉。稚陵此时此刻就对寻音之前说去京郊大慈恩寺拜一拜的事情深以为然,可惜时光并不能倒流回去,她也无法临时抱佛脚。

果然还是害怕什么则来什么,她在这巴掌大的客居里转悠了十来圈后,派出去的小机灵鬼觅秀就满脸通红地回来了。

少女的脸颊出现满脸通红时,最大可能往往是碰见自己的心上人,第二可能则是火气上涌导致满脸通红。但稚陵深知觅秀姑娘没有什么看得上眼的男子,那无疑,一定是遇见了令她火冒三丈的事。

她贴心地给觅秀姑娘倒了杯冷茶降降火,觅秀尚未觉察到她的动作,只深恶地皱着眉,喝下一大口冷茶,大约是唇舌得到滋润,随后骂人的话倒豆子一样倒出来:“奶奶的,……”

稚陵抚了抚觅秀的背脊,宽慰她说:“都是小事,没关系的。”

觅秀一双秀丽的眸子瞪得浑圆,看向她:“姑娘,这叫什么事,这怎么能是小事?奶奶的,要不是我一个人实在是打不过她们,我……”

话音至此戛然,觅秀立即站直了惊呆了似的看着自家姑娘:“怎、怎么能教姑娘给奴婢沏茶,奴婢……”

稚陵可从未计较过这些,毕竟她也从来不够格当什么正经的主子。她打岔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觅秀瘪瘪嘴:“那些个人当真是仗势欺人。姑娘不也是杨郡薄氏的表姑娘么,姑娘出了彩,那杨郡薄氏难道还会少了风光么?”

稚陵心中却似被鼓槌重重一敲,竟然和杨郡薄氏沾了边?

她急于知道下文,所以看见觅秀因为骂人骂了半箩筐而舔了舔嘴唇时,她立即又给她倒了杯冷茶,弄得觅秀脸上更红了,直摆手:“姑娘快折煞奴婢了。”

觅秀虽是个炮仗性子,泼辣有余端庄不足,但待她一直顶好,稚陵可从不觉得给她倒一杯茶有什么大不了的。稚陵笑了笑,叹说:“我可是急着知道你探来的情报呢,你这丫头偏还吊我胃口。”

觅秀这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十八岁的年纪倒似八十岁的老翁,惹得一边的寻音笑出声来。

“姑娘,奴婢去了内务监打听,那领事的大太监简直欺人太甚,昨夜里姑娘分明也是他做主迎了进来,今日竟然翻脸不认人了,说,说献舞的姑娘分明是杨郡薄氏嫡支的大小姐薄云钿,哪里来的什么表姑娘裴稚陵?——可真真是气煞人也!”

喔,太可恶了。

稚陵心里淡淡地闪过这句话以后,竟然了无波澜。

她觉得自己这般懒怠去应付的状态不好,打起精神来又想了想,喔,简直是太可恶了吧。

随之觉得有种奇妙的解脱感。

她倒是有个大胆的想法,既然贵人自家的侄女儿要去出这个风头,她作甚要去找死呢?

但这个想法它之所以是个大胆的想法,乃是因为若她真的按照这想法想下去,怕是今冬的令蓝花解药就没戏了——那才叫真的找死。

她缓缓落座,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