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薄小姐鼻子快要气歪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不得不在众人注视下接了菊花来,因为是连花带盆一块儿给她的她还不得不腾出双手来,动作一时失了优雅可言。
一位齐国的小郡主忽然笑着说:“晋王陛下,一盏菊花固然是好,可薄小姐献上这样好看的一曲舞,陛下也该赐些更好的东西呢。”
起初吧,他们不知道这个貌美的小郡主是个什么意思。
他们的陛下笑着看向那位小郡主:“郡主有何高见?”
小郡主说:“陛下应该替薄小姐寻一桩金玉良缘才是。”
大家的心又提起来了。
即墨浔说:“郡主所言有理,孤既然也算是薄小姐的兄长,自然该费心些了。”
于此,中午那会儿即墨浔就欠了薄云钿一桩婚事,自然,这婚事里是不包括他自己的。毕竟他自己都以兄长自居,众人感叹着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而男青年们纷纷低头把自己刚刚碎一地的心重新捡了起来修补修补,预备为这位大小姐奉上自己最赤诚的真心。
但他们现在忽然悟出来了一点,那位小郡主怕不是陛下故意找来的托儿吧?
且不管他们是如何想的,稚陵也随大流地抽了口冷气。
她不是为薄云钿可惜,而是她原本藏在心尖尖上的那一抹淡淡的欢喜,忽然碎掉了。
平昌侯就是她心头的欢喜。
她想,她刚醒来的时候,日子也算是有盼头的。盼着他来看望她,陪着她,哪怕只是一小会儿,也很好,值得她眼巴巴地站在门边上等一天。
后来贵人不许他与她相见,她的盼头就没了,屈指算来,将近三个整年。
权势滔天的人就可以随便决定旁人一生的命运,这世上,本无什么公平可言。
她心里郁郁,又把头缩回朱红披风的兜帽里不出来了。
“你在干什么,当缩头乌龟?”
她呆了一呆,她刚刚是出现了幻觉吗,这能是一位“谦谦君子”说出来的话吗?
“我,我没有。”她小声说。
“嗯,平昌侯现下是有妇之夫了,他也不必再惦记你。”
这两句话即墨浔都是低声跟她说的,在旁人听来,有一两个字音落进他们的耳朵,不约而同地觉得陛下的话未免太……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暧昧不明?香案上灯烛的影子晃动,光影摇曳间,窗边贴着的喜字惹眼。
拔步床边坐着一位穿着嫁衣的女人,女人低垂眸,红色绸缎遮住她视线,视线之间满目的红。
女人睫羽轻颤,手指规矩地搭在膝上,正静等她的夫君来掀开盖头。
这一刻,裴稚陵只觉得自己欢喜极了,是真真切切地欢喜,连嘴角都忍不住地上扬。
她马上就要嫁人,不用在寄人篱下,而是拥有自己的家。
这怎么能让人不欢喜?
等待中,时间一秒一秒流逝,新娘子也畅想着美好未来,夫君……她的夫君会是什么样子呢?
刚想到这里,画面一转,具象被打碎,开始模糊起来。
只有那香烛的影子是清晰可见的。
画面散开,再次睁眼时,是在红木桌前,裴稚陵扑闪着一双眸子,一心一意望着对面黑影。
这就是她的新郎。
一个眉眼冷淡,毫无喜悦可言的影。
裴稚陵浑然不觉,把一整颗心都交给了对面的影,顷刻间,一杯缠绕着红线的酒被“影”送过来。
这是新婚这天要喝的合卺酒。
连卺以锁,合卺之欢。红线缠住的不仅是酒杯,更是寓意相爱的两人永不分开。
裴稚陵的眼睛亮了,此刻双眼如玉般晶莹,她抬手,一边将酒杯往回送。
红唇抵上杯沿,只觉酒香浓厚。
喝完合卺酒后,女人脸颊泛起薄红,像三月初春的桃花,嫩嫩生生。
香晕缭绕间,少女怀春般美好。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