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灭了,他便也休息。
有好几次夜晚,顾柔在院子里,刚好撞上他隔着围墙,仰头在看那棵银杏树,夜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吹得他的白发如星河般流淌。
矮墙那边,顾柔匆匆推门出来,她刚刚从屋里看见树叶摇晃,晓得风大,特地出来院子里收晾着的腊肉。她单衣外面罩着一件薄褂,头发用布巾随意地裹着,像一个懒散美丽的小妇人,这应该是她在家劳作的装束。
她出来的时候步伐轻快,那时候她还没发现国师看着她,嘴里甜甜地哼着不知何处学来的川西山歌。
“小姑……小顾。”国师深深地看着她,忍住了一时揭晓谜底的冲动。
听到国师叫自己,顾柔提着腊肉,又站住了:“大宗师,有事?”
国师凝目看她,秋水般的目光忽深忽浅淡,波澜起伏。
心底有万语千言。
他已经彻底爱上了这样的顾柔。固执不屈的她,坚强勇敢的她,犯迷糊时怎么也弄不清真相的她,做得那一手好菜色的她,琉璃般透明纯情的她,大胆又轻狂的向老妖怪表白心意的她……一人千面,她哪一面都烙印在他心里。
顾柔噗哧一笑,也仰望那棵银杏树。青叶粼粼,待到秋天开花结果,便会金染枝头,幻化成一片成熟璀璨的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