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夫人拧眉:“四娘,其实你也不必如此为我们着想……”
“我不仅是替大局着想,更是怕外祖母担惊受怕。之前我落水,磕了下脑袋,她便急成那样,这次若是知道真相,还不知会如何。老人家年纪大了,经不得刺激。而且就算告诉了她也无济于事,侯府无实权,帮不上忙,多一个人知道,便是多一个麻烦。”卫云章说,“如果外祖母非要来看我,也没关系。我受的虽是外伤,但好在现在都包扎好了,从外面看不出来,只要我坚持一会儿,外祖母就发现不了的。”
卫夫人叹息:“你这孩子……唉!太过懂事!”
这事便这么说定了。
看两个人目前状态都稳定,卫夫人又叮嘱了瑞白几句,便匆匆离去——除了拜访侯府,家里的事也必须要管,当务之急就是要让所有人闭紧自己的嘴。
卫定鸿和陆从兰在门口徘徊,本来想进来看看,却被卫夫人一齐带走,不知去说什么了。
屋内终于恢复了安静。
瑞白趴在床边,拽着崔令宜的被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郎君,你不是跟小的说,今夜只是去看看情况吗?怎么最后会搞成这样?”
崔令宜:“呃……”
卫云章:“瑞白,哭错坟了,你家郎君在这里。”
话未说完,崔令宜便猛地扭头看向卫云章。
卫云章波澜不惊:“看什么?瑞白早就知道我们会互换了。我一发现你有问题,就告诉他了。”
崔令宜:“你……你说了不会告诉别人的!”
“起初是受你蒙蔽,我才答应保守秘密,但是你欺骗在前,我又何须遵守承诺?至于这一次,我确实没再告诉父母亲,你不是看到了吗?”卫云章轻呵一声,“我诚意如此,你是不是也该拿点诚意出来?”
崔令宜不吭声了。
瑞白看了看崔令宜,又看了看卫云章,指着他们两个,磕磕巴巴道:“所以……你们……现在这是又换了?”
卫云章:“显而易见。”
瑞白想起卫云章之前跟他说的话,不禁悲从中来:“所以……郎君,你怎么又死了啊!”
卫云章:“……”
瑞白红着眼眶,对崔令宜怒目而视,他原本想骂两句的,但是看着那张脸……实在有点骂不出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瑞白痛心疾首地抹着眼泪,“是不是这个坏女人,谋害了郎君?”
人在屋檐下,崔令宜选择保持沉默。
卫云章长叹一口气,把过程跟瑞白全说了。毕竟他现在是除了他俩以外的唯一知情人,他们两个现在也干不了什么,很多事都得麻烦瑞白去做。
瑞白听罢,更悲愤了。
“真是苍天有眼,叫你害人害到自己身上!”瑞白怒不可遏,“但我警告你,你别以为现在用着郎君的身体,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你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崔令宜望天。
卫云章安抚了瑞白几句,又说:“行了,你等我也等了一夜,我现在没有事情,你抓紧时间先去歇一会儿吧。趁着侯府那边还没来人,我和她单独说几句。”
瑞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还不忘狠狠瞪了崔令宜几眼。
崔令宜看着关上的门,酸溜溜道:“瑞白对你真是忠心耿耿。”
“碧螺和玉钟不也是吗?”卫云章淡淡地接话,“我和瑞白从小一起长大,但碧螺和玉钟只跟了你三年,这么说来,还是你更有本事。”
崔令宜咕哝道:“我也没亏待她们啊。”
“你是没亏待她们,但你用的东西,都属于你吗?”卫云章转头看向她,眼瞳幽黑,“那些锦衣华服、金银珠宝,甚至是阿谀奉承,都是属于崔公的女儿,侯府的外孙女,和卫府的少夫人的,有哪一样是你的?你拿着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去赏赐别人,你不心虚吗?”
崔令宜嘴硬:“……至少画是我本人画的吧!真让那位崔家四娘过来,她能画出价值千金的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