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我便也不和你绕弯子,接下来不论你我过往交情,我说的话皆是以莺姐儿表哥的身份,代替她爹娘来问你。”
一听还扯到了唐大强和钟春霞,詹九更是当即坐直了,心道接下来若是说错一个字,怕是等到天荒地老也娶不到唐莺,心里直打鼓。
钟洺头一个问题便是,他与唐莺是否真的在避着家里人来往。
詹九不敢不认,但随即保证道:“只是趁唐叔钟婶都不在时,我去摊子上寻她,或是送她去码头的路上,趁机说几句话,绝没有去什么黑灯瞎火的地方胡来。”
这下就轮到钟洺不解。
“之前我当你是单相思,却不知何时莺姐儿也对你留了心?”
詹九摸了摸脖子,有些不敢看钟洺,“不是有句俗话说,烈女怕缠郎……”
他实在是忘不掉唐莺,连他娘都看出端倪,问他究竟是打算一辈子不娶亲,还是心里藏了人,过不了那道坎。
“我已和我娘说了,若是日后水上人能改籍,我便八抬大轿迎娶阿莺过门,若是改不得,她什么时候想舍了我,我都认,在她若欢喜和我在一处,我乐意一辈子不娶,单守着她一个。”
这席话倒把钟洺听得一愣,意识到两人的感情已比自己想得深,不过也并非不能解。
“情”这个字本就不讲道,当初他与苏乙不也是没认识几日就互许了终生。
但他作为娘家表哥,又是受二姑所托来探詹九口风,绝不能因为这简单几句话就松了口。
钟洺垂眸片刻,与詹九道:“你这话听着着实一往情深,实际真要这么做,吃亏的还是姐儿家,你可想过,汉子哪怕年过而立不婚,若手里有产有业,人家只当你在外有红颜知己,赞你一句风流多情,可姐儿家久久不成亲,还和外面的汉子常来常往,名声又要怎么算?”
说罢他不管詹九是不是被自己说得后背冒汗,不等眼前人答话,很快话锋一转道:“改籍这事,传得沸沸扬扬,可毕竟衙门还没露出口风,阿莺年岁不小,容不得再多等几年。”
“其实陆上人与水上人若想通婚嫁娶,也并非没有先例,但凡陆上人愿意舍了良籍,姐儿哥儿下嫁,汉子入赘,如此官府也没有办法。”
只是又有几个人乐意舍良为贱,做赔本买卖。
钟洺有心以此试一试詹九,不料詹九没有一丝犹疑,反而眸中多了一点喜色。
“恩公的意思是,若我答应入赘,就能和阿莺成亲?”
钟洺:……
显然不是,他只是随口一说,但这招显然使得有些过。
他在惊讶之余,按捺住心中起伏,看似镇定地反问道:“你能接受入赘唐家,落为贱籍?”
随即伸手指了指这新近开张的铺面,“你要知晓,贱籍之人可没有经商之权。”
詹九却像是早就做过打算,不假思索道:“此事不难,就像恩公你们借我的名作保,在南街摆摊一样,我自可把铺面转到我娘名下,左右只有我入赘,我娘仍是乡里良籍。”
又很是惭愧道:“这生意无论如何是不能舍的,我不是水上人,不会出海打鱼,连泅水都不会,没有这生意,如何让阿莺过上好日子?”
确实,汉子不会游水,放在白水澳说出去都要当笑话听,连三岁孩子都比不过,但撇去这茬,怎么詹九说得好似入赘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仿佛早就做好准备要去当唐家赘婿了。
钟洺心道这话可不能继续说下去,以免詹九真以为这是二姑夫妻俩的意思。
“一入贱籍便不能回头,后世子孙连科举都考不得,这可不是在圩集上买萝卜菘菜,是一锤子生意。”
而他深知水上人改籍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推断多半在秋收过后就会有结果,无论如何也走不到让詹九入赘的那一步。
然而眼下他不得不出言打断詹九的计划,连喝两口茶,定了定神方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了,回去自会和二姑与姑父说明。”
詹九见钟洺这就要走,忙留人道:“恩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