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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钟老三又去催着船匠加紧制船。

为了这艘长子娶亲的新船,他家可是掏了上百两银,好在钟豹岁数还小,成亲是多年之后的事,期间家里尚攒得起银子盖屋。

孩子多就这一点不好,这个娶亲那个出嫁,要熬上许多年才能享清福。

……

“时间过得真是快,眼看虎子都要定亲了。”

苏乙坐在堂屋里,手指仔细剥着枇杷果黄灿灿的皮,剥好后递给一旁的钟涵,让他捧着吃,随后自己也得了个剥好的果子,是钟洺送到唇边的。

他张嘴咬一口,柔润的清甜沁人心脾,让人不禁弯起眼眸。

一入夏九越就不缺各种果子吃,近来是枇杷、桑葚,接着是杨梅,盛夏里还有荔枝、桃子和李子,丰收时满街都是挑着担子卖果的农户,价廉如上个月的小黄鱼,几枚铜钱就可换些解解馋。

说回枇杷,他们白日里在圩集上买了一篮回来,坐在摊子上时吃了几个,没成想晚些时候詹九又送来一篮。

熟了的枇杷不经放,为了不浪费,只得回村澳送了一圈,除却自家亲戚,也让方滨拿帕子裹了几个回去尝,路过钟守财家时给他和白雁留下一捧,剩下的拎回家仍够吃个两三日的。

“他也到岁数了,又是个孝顺的,早日定下,三叔和三婶也没心事。”

钟洺吃相豪迈,一口一个,不像苏乙和钟涵,要分好几口慢慢吃。

钟涵吃得满手汁水,滴滴答答落在桌上,苏乙看一眼,见没脏了衣裳和袖子就不管了,回头擦桌就是。

转而又说起提亲用的红鱼该怎么办。

提亲送红鱼的习俗早已不是定规,因红鱼确实不好捉,谁家要是送红鱼,是汉子有本事,男方家有诚意的证明,若是拿不出,使别的代替也一样。

但钟虎这人轴得很,非要送红鱼不可。

“红鱼岂是那么好遇见的,我和他说定,提亲前一日我带他下水去寻,寻到后让他亲手网了,也算是自己捉的。”

苏乙想起自己听白雁、方滨提起过,他们成亲时聘礼里都没有红鱼。

他抿唇笑笑,觉得手里的枇杷更甜了。

钟涵连吃三个枇杷,还想去拿第四个,钟洺拦着不让他再吃。

“吃多了肚子疼,留着明天再吃。”

为了不让小仔犯馋,他和苏乙也不再吃,收了果皮,洗洗手回屋里数银子。

“不算不知道,单是詹九上个月就从咱们家拿了五两银子的酱,原还算着能拿四两的就不错。”

苏乙品着唇齿间残余的枇杷甜意,伸手翻着家里的小账本,上面一笔一笔都是他和钟洺记下的账,字不好看,有些瞧着和墨点子糊一团似的,但细看都能看懂。

有时银钱多了算不过来,也不会拨算盘,就用蛤蜊壳之类的计数,一钱银子一个小壳,一两一个大壳,摆上一地再挨个数过去。

他摸到桌上的水碗喝两口白水,紧接着用指头拨出五个大壳子给钟洺看,这是这个月跟詹九结的账。

“过了一个年,他的生意是越来越像样了,多了两个人跟着他干,且除了骡车还又新添了一架牛车。”

牛不如骡子跑得快,但拉货拉得更多更稳,价钱也比骡子便宜,过去那辆骡车不是他家的,这回的牛却是他自己掏银钱买的。

钟洺和苏乙还带着小仔,去詹家后院牛棚里看过那头青壮牛,慢悠悠地嚼草,看起来很是温顺。

好蛤蜊壳,苏乙把穿好的铜钱重新塞进钱罐,在纸上鬼画符一般画了个数。

“这里面已填满了,都是串好的铜子,有个三十两,你看要不要去换成银子。”

铜钱占地方还不好存放,陆上人有个家宅院落,还能挖个坑埋起来,他们却没法这么做。

“再等等,等凑个五十两,我去换五个十两的银锭子回来。”

苏乙盘算了一下外面的散钱,笑道:“也好,倒也不用等多久了。”

靠着卖酱和卖鱼获,以及钟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