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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他带着小仔去石屋看一眼,见唐莺和方滨做事有条不紊,也没什么自己能插上手的,转而又顺路往钟守财家的屋里去看白雁。

白雁的婆母郑氏和亲娘于氏轮番在这里伺候月子,今天来时是郑氏在,见了苏乙与钟涵很是热情。

苏乙递上自己从家里拿来的一篮子鸡毛菜,上面还挂着水珠,鲜翠极了。

上回在废水缸里撒了种子,不过大半月就长齐了一茬,怪不得圩集上这菜卖的便宜,两三文钱就能得一把,实在是生得太快,加上九越四季天暖,地里没有上冻的时候。

听说村里吃不完也卖不掉的,都是剁碎了喂鸡喂猪,不然烂在地里也是浪费。

这一篮子算起来不值几个钱,可却能省了去乡里买的时间。

郑氏果然不嫌,笑眯眯地收下,“还是你们家人脑子灵光,我们活了半辈子,都没想过缸里填土也能种菜,回头我跟你叔说一声,看看家里能不能也种上两缸,船上放不下,放山上也好。”

苏乙应道:“是个法子,土就从山上挖,种子去乡里买,一把也不贵,种上一回,到时留几棵老的,自己就有种子了,不必再买。”

种菜就像修水栏,一家打头,后面自然有人跟风,种菜的事之前没人试过,见有人做成了,就心思活络地也跟着学。

不过自家不靠卖菜赚钱,既有了经验,与人说一嘴,是利人利己、与人为善的事。

郑氏放下菜篮,示意他俩进屋去寻白雁。

“正好这会儿阿雁和孩子都醒着,你们进去坐坐,我去倒水来喝。”

苏乙进门前轻叩了两下木门,听得里面白雁应允后才牵钟涵进去,说实话,屋里的味道属实不太好闻,有一股闷闷的热气,散不出去。

但他神色如常,钟涵也懂事,乖巧地冲白雁打招呼。

“雁嫂嫂好。”

白雁坐在床上,头上围一块布缝的抹额,孩子穿着小衣躺在一旁,正瞪着眼睛左右看。

她见苏乙和钟涵来了,下床给他俩搬凳,挨着床放下。

“我这屋里乱,月子里没心思收拾,都不好意思喊你们来。”

“哪里乱了,我看着齐整得很。”

苏乙揽着小仔在床边坐下,三人一起看小娃娃,苏乙夸道:“你养得好,比起刚出生时胖乎了许多,看这面皮白的,肉嘟嘟的,是个福气相。”

又端详两眼道:“鼻子和嘴巴像你,眼睛更像守财哥。”

白雁隔着衣裳拍拍孩子,笑容温婉。

“我奶水还算足,她又是个姐儿,月份不太够,吃得也不多,顿顿都能喂饱。”

又笑言:“刚出生时面皮都白呢,等长大能出去疯跑时就晒黑了,咱们水上人不都是这样。”

苏乙想起白雁生之前就说想要个姐儿,如今也算如愿。

在床边坐了这一会儿,他暗暗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孩子小脚丫的大小,预备除了围兜再缝一双小足袋。

同一日的下半晌。

一大一小两个哥儿睡醒了午觉,苏乙起来洗把脸好让自己清醒清醒,都说春困秋乏夏打盹,反正一年四季里睡不醒都有说法,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况且昨晚确实累着了。

难得不出门,他洗盆衣裳,在堂屋做了会儿针线,把晚上要吃的菜洗好切好后,叫上钟涵去赶海。

今日恰逢岸边退小潮,大片淹没在水下的礁石得以现出真容,湿润的滩涂上几步一个小水坑,小小的孔洞下都藏着好东西,要么是螺,要么是蛏。

去到海滩上发现人比想象中的少许多,再往远处看,一群群人俱都挤在木板桥上,海面上隐有迎亲的小调传来。

苏乙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今日好像是卢雨成亲的日子,怪不得海滩上不见人,原是都去看热闹了。

因虾蟆澳出修屋匠人的缘故,那边的汉子也好,姐儿哥儿也好,现今在说亲时可谓是香饽饽,花船上来迎亲的汉子皆是未有家室的,当下便有好几双眼都朝那处望得热切,搜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