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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头也想多分些银钱,便说他去开口寻管事,就说这批海参品相难得,还依之前腊月里的价收,这么算下来总共是十四两七钱的银子。

裘大头拿了三两半走,剩下的皆给了钟洺,钟洺又把零头的五钱也给他。

对于裘大头这等市井人,钱财上不能短了他,宁可多舍些小头出去,裘大头倒也客气,愣是推让两回,只拿走二钱,给钟洺留了三钱零头。

“实不瞒你,我偷闲出来这一会儿,是寻了旁人替我在楼里看场,回去后少不得还得请他吃口酒,这二钱只当是给他的酒钱。”

说罢将银子揣进怀,往钟洺跟前凑一步,低声问:“上回予你那香膏用着可好?我近来手里得了些新货,香味更多,更有妙处。”

在怡香楼里做事,成天听的、见的都是这档事,他说起来也毫不害臊,有此一问也是他算算时日,觉得以钟洺血气方刚的岁数,怕是早该用空了罐。

钟洺干咳两嗓,“倒是……还有些。”

何止是有些,分明还剩一多半,因那一罐子膏就带回去的当天用了一次,而后便被他家哥儿藏起,再见着是正月里。

苏乙觉得东西贵重,放久了担心浪费,入了夜夫夫两个抱一处亲两口,心一软就松口答应,结果一发不可收拾,被折腾到后半夜才睡下。

至第二日钟洺再去昨晚的地方寻,发现苏乙把膏罐子藏得更深,要不是他知道自家夫郎不舍得丢东西,都怀疑是不是真扔进了海里去。

裘大头有些不相信,打量钟洺一眼,拍他胸脯道:“兄弟,不是我说……你真忍得住?”

“就算忍不住,也不能强来。”

钟洺没有对着外人说床笫之事的习惯,含糊两句就翻了篇。

依他看,那东西使上后确实能得更多趣味,就是每次用完小哥儿都和从水里捞出来似的,用多了想必也伤身。

裘大头见一时做不成他的生意,很是有些遗憾。

隔几日后,钟洺挑个晴暖天气,抓紧了时机下水捕参,此番不仅得了不少于十五斤的花刺参,红海参也多,足有个五斤,石参少些,凑了个三斤出来,但单只的个头都比之前捉到过的大。

黑狗参也遇见了,一共六只,生的黝黑粗壮。

为了这一大兜子海参,他下了六次海,冷倒是没多冷,就是眼睛给海水刺得泛红,到怡香楼时还将裘大头吓一跳。

“你这眼珠子是怎的了,看着血糊糊的。”

钟洺只知眼睛泛酸,真不知还泛红,裘大头见此,给他找一面巴掌大的镜子来。

“你自己对镜瞧瞧。”

钟洺看去,自己也是一惊。

“估计是让海水灼的。”

眼睛如此,他也不敢揉,想着稍后去医馆瞧瞧。

裘大头也道:“是该去瞧瞧,眼病不是小事情,尤其是你们水上人,成日里风吹水灼,患眼病的多。”

确是这个,水上人上了年纪后要么是胳膊腿疼,要么就是得眼疾,都是年轻时落下的病根,常生的眼疾在海边称作“鱼肉”,就是眼睛里长了个小肉疙瘩,消又消不掉,磨得人淌眼泪,久而久之就看不清楚。

裘大头当他是为了捞参拼命,等灶头来时还特意指着钟洺道:“你瞧瞧,这海参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得来的,我兄弟眼睛都成这模样,估量着接下来有阵子下不得海,这批海参卖出去,咱们又得等一阵子。”

闻言,灶头背着手一脸愁兮兮,平日楼里也会采买海参做菜,只是能买到多少、买到什么样的皆不好说,也少见鲜活的,多是赶海时捡来,刚死没多久的,吃起来软塌塌,入锅一炖就稀烂。

后来自钟洺这里买了一回参,味道全然不同,楼里几个贵客吃刁了嘴,再给他们端圩集上买来的海参,回回都被挑刺。

菜是从他手底下端出去的,客人说不好,管事只来寻他的错,焉知食材就不一样,哪里又能做得出一样的菜色来。

这几日好不容易又有两批送来,他巴不得赶紧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