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就开口:“这珠子瞧着像是一等丫鬟荷包上的物件。”
越明珠的注意力被她吸引,以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婆子悄悄瞥了裴晏迟一眼,见他并未流露出任何不悦,反而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着越明珠。
她心下微松,坦诚相告:“府上不同等级的丫鬟所佩荷包上的圆珠是不同色的。赤色圆珠是一等丫鬟所有,菊香她仅是个二等丫鬟。”说到最后一句,她的语调略显沉重,显然是有所怀疑。
所以这颗赤珠来的有些蹊跷,越明珠在脑海里自动补完她的下一句,但也不能凭此断定菊香是为人所害。
“公子打算如何处置此事?”越明珠望着裴晏迟,手指摩挲着已经擦净的赤珠。
“凡事自有章程,自当循之而为。”裴晏迟掩下心中怪异之感,如实回答。
“她签的并非死契,稍候让温岳去请仵作来验看,待寻明真相,再好生安葬。如何?”
“自当如此,只是今日我恰好遇见此事,心中难免挂念,不知查明后可否将结果告知于我。”越明珠试探的询问。
“自然可以。”
“公子此言差矣。我与公子虽只相识数日,但也算有所了解。
公子既然提起隐谷之事想来不是无的放矢,而我对隐谷人的印象一向不佳,故而我猜测是他们想要坏事。
公子担任刑部侍郎日常接触大都是些案子,若我所料不错应是与案子有关。
我对那些明察秋毫的大人一直很是崇拜,所以大人查案的时候能否带上我,我保证不给大人拖后腿。”越明珠一脸认真的保证,诚恳的就差赌咒发誓了。
“我似乎并未告诉姑娘我任何职?”裴晏迟眼含笑意,漫不经心的询问。
越明珠一愣,没想到他会纠结这个问题,随口道:“公子美名远扬,我早有耳闻,更何况前次张公子送我回来,一路上可没少说公子年少有为,年纪轻轻就得陛下看重,担任刑部侍郎。”
张勉确实夸过裴晏迟,只不过大多是阴阳怪气之语,至于是否提过裴晏迟的官职,反正他也不可能找张勉求证。
眼前姑娘一脸无辜,水润通透的眼睛如同两泉清潭,一眼见底。
可他知道她绝非表现出来这般单纯,至少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而是一只老谋深算,善于伪装的小狐狸。
起先,那跟踪之人尚未发现不妥,直到她步伐愈发急促,他才觉不对劲。
眼看她又要走进人群,情急之下来不及细想,他使了个歪招。
他快步上前,在与越明珠擦肩而过的时候,非常“不经意”的顺走她挂在腰间的荷包。
然后在越明珠错愕的目光下拔腿就往人少,偏僻的地方跑。
越明珠都没料到他会突然来这一下,愣了一瞬,然后朝他逃跑的方向快速追去。
那可恶的小贼在前面边跑边回头,看越明珠有没有追上来,一见她速度慢下来还会刻意放慢脚步,待二人距离拉进,他又加快步子。
“这个要放在灯下面被灯油烧干净,佛祖才知道你许了什么,你快放回去。”
裴晏迟:“不用,先上马车吧。”
越明珠抿起唇,有点不高兴:“你浪费了我供的福慧灯。”
那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供的,她拿了家里的玉佩说她是越家的姑娘,沙弥才给了她两盏。
更要紧的是,裴晏迟一点都不认真对待她的心意。
她加快步子走到马车前,全程视一旁的裴晏迟如无物,他接下来说的话也被她当做了耳旁风。
直到裴晏迟在她正对面坐下:“属下——”
“没你这个属下,不准说话了,烦。”
顿了顿,裴晏迟继续道:“我方才同你解释,你好像没听。”
越明珠哼了一声:“我要听的不是解释。”
她暗示得已经很明显了,裴晏迟应该跟她道歉才对。
然而男人开口却说:“那多谢你的福慧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