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的字,还是如出一辙的相像。
裴晏迟停顿了下,道:“这封契书,就放你这里。”
按理说,和离契都应该要拿去主管仙界姻缘的和合女仙那里。
中央袅袅起烟,微弱的火苗从灯里爬了出来,在寒风下越窜越高。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火苗飞到越明珠面前,又猛地下坠,跌进地上的朱砂之中,顺着朱砂勾勒的符文,爬进其他灯盏中。
死、惊、伤、景、中、休、开、生。
从卷轴里剥下来的金印摹纹,也跟随着火焰一起。
从死门到生门,最终,又落在最中央。
灯火猛烈如浪,几乎要将同样站在中间的越明珠吞没。
被灼烫的疼意在肌肤上反复跳跃,似乎下一刻就要把她烧焦了。
越明珠半阖住眸,一动不动。
这些火是在跟她沟通,虽然疼得要命,但并不会真的让她受伤。没什么好管的。
而且,她已经格外清晰地感觉到了,那抹熟悉气息的靠近。
好像就在她身边,她面前那团熊熊燃烧的火里。
好像——
是他回来了。
灯盏外镂空的花纹,棱角很是锐利。越明珠将手指往上面一抹,瞬间就闻到了鲜血的味道。
淡金色的血液顺着灯盏边沿,扑进火里。
这盏灯会是裴钟渊暂时的宿体,用凤凰血滋养,对刚刚凝聚魂魄,很是虚弱的他,一定大有益处。
殷红里的薄金,最初格外浓郁粘稠,随着时间推移,慢慢淡了下去。
像是为了印证越明珠这随口编的谎言,天际边突然传来几声爆破似的嗡鸣。
抬头,正好看见那半遮在云里的重阙殿。
仙鹤与青鸟自西边来,绕殿而飞,雕楼玉砌之上,旋即升起万千璀璨明灯。
烛影摇曳,将昏色照得恍若白昼。
整个九重天,都能看见这样的盛况。
好像这无边天际下的每一个人,每一个灵物,都在庆祝着这场盛事。
——即便不多加留意,见惯这场面的也知道,此时一定正好是裴晏迟跟越明珠成亲的第五载,一刻不多,一刻不少。
连衔着灯柄的都是昆仑仙禽,那一盏盏长明灯和一簇簇火焰究竟有多贵重,根本不用探究细想。
在其他人眼中,以裴晏迟的实力,他若想要日月移位,指夜为昼,根本不需要借助外力。
如今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满足,或者说纵容道侣那些浮夸的小虚荣心。
小花官遥遥看着,品味出那份细腻缠绵的宠爱,恰如九重天里无数不知情的女仙一样,震惊又艳羡。
她甚至大逆不道、以下犯上地推了推越明珠,催促:“夫人,仙君一定在重阙殿里,等您共赏灯火,您赶紧回去吧。”
越明珠将眼弯成月牙,“好啊,下次见。”
薛衡左拥右抱,偏过头一看裴惊策,正在有一茬没一茬地斗蛐蛐。
薛衡道:“这两只蛐蛐这么好玩吗?”
“是比这些乐倌有意思。”
“……”薛衡道:“行吧,这些都是庸脂俗粉,小少爷自然瞧不上。我改日找两个绝色美人再问。”
裴惊策倚在栏边,懒得搭理他。
倒是薛衡看了又看,忍不住道:“你前几日生辰,我可是专门在拜月楼设了宴,备了几个你绝对会瞧上的扬州瘦马,结果夜里你人呢,跑哪儿去了?”
“哪都没去。”
“就待在府中?”薛衡不相信,“你宴下又不同人应酬,一个人待在太傅府做什么?等人?”
越明珠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聪明是不是某种回光返照。
……她的脑袋好像出问题了。
从前每回做过混乱的梦醒来,她都会有一瞬间觉得面前的裴晏迟有点陌生。
越明珠三番五次将原因归结为裴晏迟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