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起应声:“用过了。”说着,便将洛芙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坐着,他长臂环在她身前,下颌搁在她发顶,叹道:“一会儿我送你回去,还得去东宫一趟。”
洛芙身子后仰贴着他胸膛,问道:“回来用晚膳么?”
“回的。”
陆云起这些时日被太子烦得不行,他们陆家是纯臣,他仅仅当了太子的讲经学士,太子便以讲学为由,有事没事将他叫到东宫去,目的是教人以为他们相交甚密,将陆家归顺为太子一党。
陆云起怀抱着洛芙,心中计较,他得想个法子,从东宫脱身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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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下午时,语舒又来了,洛芙出去了一日,回来正睡着,晴天便将语舒请到偏厅,继续教她打珞子。
“表嫂身子不适么?”语舒轻声问道。
晴天手上正在分线,听着问话,只垂着脑袋道:“没有,小姐今日去将军府见赵少夫人,想是累了,才回来睡下。”
语舒缓了口气,道:“没有不适便好。”
如此又等到陆云起回府,语舒照常向他请安,陆云起还是应了个“嗯”字。
尔后几天,陆云起下值回来,语舒都在听竹院向他请安,陆云起心中怪异,有心想问问洛芙,却见她神色如往常一般,便当是自己多想了。
这日陆云起下值回来,在内院走到小径分岔口,正要折去听竹院,就听路边小亭子里那什么语舒在叫他,“七表哥。”
陆云起其实早看到她了,只是不想搭理她,这会子见她喊自己,陆云起便将一双幽沉的眸子向她探去。
语舒身着一袭翠绿百褶裙,外配胭脂短袄,她眉眼妆容清淡雅致,唇色却红润,发间珠钗颤颤。她手持一卷书册,从亭内走出,款款向陆云起行来。
在陆云起疏淡的目光下,语舒停在他身前,将手中书册奉到他眼前,柔声道:“表哥,我新得了一册程畿之的字帖,也不知真假,想请您过目。”
陆云起并不接书,面色也只比往日冷清了那么一分,他的目光落在语舒发间珍珠钗上,默了片刻,而后淡淡开口:“你若将心思放在习字上,自然能分得清真假。”
此时天色将暮,暗云在天空中延卷,寒风将冰珠一样的细雪扫在语舒脸上,打得她脸上火辣辣地疼。她已被羞得满脸通红,可陆云起还不放过她,“不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东施效颦反类犬。我们陆家、只养人,不养犬。”
他的声音不大,说话的语气甚至称得上温和,却将语舒击得面色惨白,溃不成军。
陆云起说完,看也不看她一眼,便从旁边越过,径直向听竹院走去。
小雨一直躲在藩篱后观察亭子里的语舒,此刻见陆云起往听竹院走去,撒腿就先奔回院子里。
洛芙正在绣竹枝,一抬首,就见小雨鬼鬼祟祟跑进屋,一脸神秘凑到自己耳边:“小姐,方才我看到语舒在前头小径上将公子拦了下来,她递给公子一卷书册,公子没接,后来不知公子跟她说了什么,就见她似乎要哭了的样子。”
“公子说了什么?”洛芙好奇问。
小雨正要说她没听见,余光就瞥见珠帘后一个挺拔的身影,吓得她赶紧从洛芙身边跳开。
陆云起进了内室,洛芙放下手中刺绣去迎他,笑问:“今日怎么回来得早些了。”
陆云起脱下大氅交给一旁的福橘,又接过杏子递来的热巾子净面拭手,一边问:“那个语舒到底是怎么回事?”
洛芙不料他忽然问起这个,便道:“就是那么回事呗。”在陆云起狐疑的目光下,洛芙淡声道:“前些日子,三婶和周姨妈想让我将语舒接来听竹院,给你做侍妾。”
陆云起手上一顿,眼底掠过一丝冰冷,他不露声色道:“那你怎么说?”
“我说我做不了你的主,这事要你点头才行。”洛芙说着,转身,坐到一旁的圈椅上。
陆云起神色一舒,将巾帕丢给杏子,走在洛芙身前,温声道:“方才我已将她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