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入眼满屋子人剑拔弩张,他闹不清急事该向谁报,索性不管了,囫囵一圈礼,又吆喝一声:“报!”
赵晟、赵岐、蓉辉异口同声:“说!”
令官道:“城外本来安稳的十万百姓突然重新向城门进发,说……”
“说什么?”
“说要当今圣上给瞻天道被坑杀的投诚顺匪一个说法。不能因为皇位更迭,就……糊弄过去了。”
苏禾冷笑暗想:章遮这把大火总算是赶上了。
赵晟思虑分毫,怒道:“说法?难不成要把朕绑去认错不成?”他凛声问,“谁去应对了?”
令官答:“回太上皇,花都统去了。”
这人选让人放心,更免得入宫来裹乱。
赵晟眼中寒光一闪,提剑向赵岐刺过去:必需先复位再说,权柄旁落,如交刀于他人手,任其宰割!
赵晟功夫寻常,赵岐也不怎么样。
低手对低手倒势均力敌了。
皇后惊呼着扯住赵屹退开,事到临头她终归不忍向七岁的孩子下手。
星火间,一道黑影倏忽疾飞,正中赵晟手腕。他吃痛抽凉气,长剑“呛啷”落地。
众人这才看清,打落长剑的是花盆里的鹅卵石。
“赵依!”苏禾大怒,“你是逆贼之女,得天家饶恕不死,如今对活命恩人出手?”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蓉辉翻白糟老头子,揉身上前,拦在赵晟父子二人之间,一声呼哨,门外官军脚步声响起。可几乎同时,树上、房脊上也动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接连不断。
门外呼喝、威慑、金石擦错之音顿时不绝于耳。
显然是对立的两方动上手了。
蓉辉怒瞪苏禾:“我听贺大人说你勾结江湖匪类、意图偷梁换柱,起初不信。如今看来半点不假!”她转向赵晟,“叔叔与他为伍,岂非也如我父,是与虎谋皮?”
赵晟眼眸压了三分。
他何尝不知?
但两害相权取其轻,麻烦先解决眼下的。
苏禾腆脸看蓉辉,好像看笑话,片刻“哈哈”狂笑起来:“那你呢?你以为贺泠是好东西?他暗中操持朝政、把控舆言,你以为他在干什么?他冠冕堂皇、维护李爻心里不值钱的百姓为先,他自己就干净么?那是遮羞布!他想弄权,他必要夺权!”
蓉辉眼眸里焠出一道怒火,脸色倒看不出愤怒,她渐而有了将帅之才的沉冷,笑骂道:“姑奶奶脑袋被驴踢了,才跟你多费口舌!”话毕,掠步直逼苏禾。
老头子哪里是郡主对手,他想跑,可腿肚子转筋了,眼看要被一招拿下,身边窗子毫无预兆地破开。
一柄短匕首以四两拨千斤的巧力荡开蓉辉的配刀。
贼影紧跟着跳窗而入,窝缩着以己身挡住苏禾。
只这一招,蓉辉便知道对方不好对付。
屋内所有人都在以不变应万变。
不敢眨眼的僵持比屋外刀剑乱战还让人心惶惶。
突然,不知是谁趁屋外大乱喝道:“苏禾逃狱、作乱犯上、挟持太上皇、谋刺圣上,人人得而诛之,取其性命者官升三级、赏金百两!”
这道声音像旋风,在所有人脑袋里卷了一圈。
卷出御书房内外骇人的静。
这意味着么?
苏禾彻底回过味了——乱局是贺泠有意促成!
他背后起了一层白毛汗,扯着脖子冲外吼:“贺泠你这阴险的卑鄙小人!大伙儿别听他的,他口说无凭!老朽才是金主!老朽出三倍……”
顿悟有何用?
福禄不知所踪,身边只还有个不甚熟悉的江湖人。
所有人都知道金主是阶下囚了。与三倍赏金相比,权利更让人眼热。
屋外第二次起乱,官军和江湖人一道举着兵刃往御书房里冲,争先恐后活像妖精要吃唐僧肉。
大乱中,蓉辉护着皇后、赵岐和赵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