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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臣贼子 张参差 111240 字 1个月前

乱事平息, 卫满严加戒备。

李爻得以安生合眼养神一个多时辰,一觉睡醒,天光微亮。

昨日包扎伤口之后, 他是穿戴整齐、和衣而卧的。

此刻, 右半边身子感觉依旧迟钝, 却也能觉出军靴压迫下肿胀伤处的血脉跳动, 脚腕子一圈热得像被火烧了。

他跛着脚去看大伙儿的情况。

松钗、小庞等人已经清醒了,只有郑铮还在昏睡。军医说他上年纪,体弱导致毒素散得慢。

一帮子年轻人醒来得知昨夜惊险, 面面相觑。

若非有李爻在, 被人端锅了都不知怎么死的。

眼下,李爻顾念事情因果蹊跷、惦记皇上对幽州招安山匪的莫名应对、念着赶快让景平给郑铮看身体……真是操不完的心。

他着人将马车座椅卸去、换成垫子,把郑铮挪上“带轮子的榻”,下令启程——反正都是躺着。

路行近一日, 郑铮才迷迷糊糊转醒一次,李爻告知有人要杀他, 郑重问他心里到底守了什么秘密,他瞪车顶子呆愣片刻,撑着力气说了句“事关国本却无证据”又昏沉过去。

蜘蛛毒素刺激下, 他一直低烧、高热交替。

也正是这日都城捱过多日寒雨, 终于见了晴。

小朝上, 户部尚书任德年呈奏。

“陛下, 富贾沈冲在各地所捐田地的过迁文书已经备好了, 只待签章确认, 臣尊陛下厚德, 问了他的所求,官职、美名或是其他。”

“自来商贾往上爬, 是想蜕去一身铜臭,在朝内寻个闲差给他是可以的。”赵晟道,他此举不叫卖官,叫知恩图报。

任德年恭恭敬敬:“沈冲言辞恳切,说不要名也不要官,所为只是还一份恩情,若陛下乐意施舍给他,他愿再追奉三万两黄金,充作军饷。”

赵晟惊了:什么恩情值得他这样付出?

任德年继续讲:“沈冲说,我大晋刚建都时,郑铮大人曾在都城救过沈老太太的性命,他一直报答未果。前些日子听闻郑大人被劫掠丧命,心痛不已,近两日又得知大人安好,三万两黄金是他捐奉给郑大人赔福报的,愿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话说得很含蓄,但言外之意也明白——人平安才有福报,即便郑铮当真挪用赃款,三万两黄金给他补十个窟窿都够了,买断他的过错,别再找他麻烦。

赵晟是癫,不是傻,他当然听得懂。

且利益面前,皇上所谓公事公办的较劲根本不值一提。赵晟知道查办老郑头儿没有任何好处。闹到头来君臣离心,百姓离恩,当日他跟李爻扭着来,实在是钻了非要李爻仰视皇权的牛角尖。

眼下,西瓜跟芝麻比,他当然选西瓜,磕巴没打就允了。

景平心中一块巨石彻底落地。

这事要多谢皇后娘娘。当初若非是她介绍沈冲这个“善缘”,他没得吊红杏干给李爻当零嘴儿,更没得这般强力后盾给郑铮解围。

起初,景平打算靠生意关系与阳剑来一出坐地起价、就地还钱,同是以利益跟赵晟讨价还价。但与阳剑王私交再好,对方也是他国王上,南晋的内务最好内部消化。

如今水到渠成。

小朝散了,景平心情不错,步子都轻快,一想到借题向李爻“讨赏”更得意了,手按在怀里的香囊上,熟悉的香气从领口扑出来,他迷恋地深吸气,味道直冲顶梁。

刚合眼幻想迎晏初回府后,小别胜新婚,便听背后有脚步声。

“贺大人,贺大人留步!”

声音有些陌生。

景平回头见来人是个白面文官,年纪与李爻相仿,眉目、脸面轮廓皆柔和,略有富态之相,只眼神看上去精明极了。

“……顾大人,”景平向顾拾秋行礼,“顾大人荣升大理寺卿,贺某还未恭喜呢。”

自前大理寺卿被阉,顾少卿暂代职务,很是得力,年前被扶到正卿职位。景平听李爻提过,郑铮的案子上顾拾秋暗中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