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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臣贼子 张参差 97562 字 1个月前

钗见他话少得可怜,心底纳闷:王爷那么没溜儿的性子,怎么有个榆木疙瘩似的师侄?

她回忆刚才,片刻自以为想通了关窍:哦,赖我,刚刚他问我的话,我还没有回答呢。

她挨着花信风倚墙坐下,大大咧咧的,半点月色下出尘的鬼气都没了,把说一半的话茬拾回来:“我查到无夷子的师父是贺夫人的娘家远房哥哥,便想装成她的样子吓唬吓唬那老头,只是不知二人有无切实交集,但你既然都说不像……便罢了吧。”

也……有几分相似吧。

同时,花信风心底葬了的纠葛过往一股脑诈尸,让他心口蓦地一扯。

贺夫人苏素的娘家是前朝名门世家,族中能人辈出,从医术到奇门遁甲,皆有人精通。

而后,他们树大招风,牵扯进两朝更迭的争斗,掌权人意见相左,外乱、内讧闹了多次血杀屠戮,信安城的惨案便是其中一件。

渐渐地,好事者卷进乱局死得差不多了,求自保安宁之辈则四散分裂,飘零各地。苏家算散了。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今依然有人暗中缠桓权势沉浮,并不奇怪。

无夷子的师父道号妙虚,曾和李爻同上战场打胡哈。

李爻和他关系不错,一度称其为老牛鼻子。花信风此时才得知他俗家姓苏,竟是贺夫人的同姓哥哥。

“苏氏家大,即便是同姓哥哥,也不一定与贺夫人相熟,又相隔多年”花信风道,“你扮作她的模样对方也不一定认得。”

松钗别有意味地瞟了花信风一眼:“将军刚才称贺夫人‘阿素’,她是你……不同寻常的故人么?”

花信风讷了一下。

旧事是一道伤痕,表面看似痊愈了,他不想揭开疤看里面到底长好了没。

他与松钗两面之缘,第一印象对方是个讨厌的小白脸,心思挺深沉;如今第二面,他又觉得这人本质是个爱聊闲话的小丫头。

可是能进避役司的人都各有过往。

他不乐意提自己心里的陈芝麻烂谷子,索性以攻为守:“你为何进避役司的?”

花信风的本意是“我不愿多说,你也不愿多说,咱俩就此打住”。

没想到松钗居然答了:“我杀了我爹。”

话语太平淡,好像说今天晚饭只想喝稀饭一样。

花信风看她。

松钗一笑:“好奇吗?是个挺有意思的故事。”

花信风:……

他想不出是什么样的孽缘纠葛,能让弑父变成有意思的故事。

松钗看他目瞪口呆,笑得更开了,眨巴着眼睛问他:“你不会真的信了吧?”

花信风彻底无语了。物以类聚,小师叔身边果然没有省油的灯。

也就这时候,窗外有道暗影晃过去了。

二人同时警觉。

隔壁房门轻响。

夜风将黑影送进门。

影子黑巾蒙面,连头发都包在头巾里,整身从上到下黑不溜秋。

无夷子翻身起来,对黑影深施一礼:“师父,弟子无用。”

黑影声音苍老:“不说这些,事不怪你。辰王行事越发跳脱,言行不一,祭司大人不想再与他合作。”

只一句话,信息已经足够炸裂。

松钗和花信风对视一眼——黑影是妙虚。

花信风道:“我去招呼弟兄们收网。你……”

他有点担心,后又暗笑自己被这丫头的外表迷惑了,她一点都不简单。

松钗挤了下大眼睛,示意他快去。

花信风轻手轻脚自后窗翻出去了。

隔壁,无夷子又道:“豫妃也不对劲,近来我多次传信给她,她回复很敷衍,她若真与辰王生了私情,要不要舍了?”

妙虚笑道:“不必,倘若真是才好,赵晸那人爱声名,谋权篡位想做得磊落,勾搭帝妃的事情一旦坐实,他一世清明就毁干净了,咱们何必帮他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