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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臣贼子 张参差 97509 字 1个月前

”李爻笑着问。

景平眼睛登时亮了,没说话先咽了咽口水:“真的吗?”他想了想,“吃面吧,上次你做的酸酸甜甜还带点辣味的那个。”

做汤面少有煎炸,油烟不呛人,李爻心知肚明对方的贴心,笑着点头应了——

三日之后,辰王所言之事预料之中地来了。

小朝之上,三法司联合上参,怀疑郑铮是嘉王一党,请求皇上下令准许彻查。

这事看似八竿子打不着。

可但凡有点心眼的人便会发现,乱事的起因正是郑铮巡边:

若没有他前去胡哈被扣押、以头撞柱难以还朝,往后的乱事或许都不会有;

可若说是郑铮怀疑有人里通外族,以命上谏钓鱼,也说得通。

一时间,真相徘徊于黑白两面,扑朔起来。

三法司只得碍着郑铮帝师的身份,在小朝上请示圣意。

辰王颇有深意地看了李爻一眼,坐直身子拱手道:“陛下,郑大人不会通敌,更没有谋刺之心,臣愿以亲王爵为郑大人作保。”

皇上坐在御案后,面色平平,不说话。

李爻看不出他的心思,却也道:“陛下,微臣附议,同为郑大人作保。陛下在江南时,郑老师暗中提醒过微臣,防备朝中生变,臣才能看破胡哈、羯人与范洪的拖延用心。”

话音落,右都御史陈黎低声道:“王爷作保可以,但……李相……”

皇上赵晟生得雅儒,性子并不大缓和,不喜欢下臣奏事支支吾吾,先偷瞄上意,烦道:“陈爱卿也学会磨叽了?”

陈黎赶快言入正题:“昨夜范洪突然翻供,说因为知道郑铮大人和李相暗通日禄基,帮其重夺王位,才险些丧命于李相之手,”他顿了顿,“那罪人现在被押在外面,哭喊着要当面陈情,陛下是否要见?”

赵晟脸上一丝阴晦闪过。

李爻顿觉闹心,前胡哈王扣押郑铮,接日禄基取而代之确实是他的提议。

没想到,按下了胡哈,还真被有心人编排。

花信风这乌鸦嘴是开光了——果然有人挖了坑给他跳。

所幸这坑应该是临时起意挖的,不怎么高明,不会有切实证据,却极有可能撼动皇上对他的信任。委实癞□□爬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范洪背后因势利导之人是谁?

李爻顿觉自己被一张无形的网罩住了:想天下太平,想淡去李家二臣贼子的名声,怎么就这么难呢?

转念,他又觉得自己庸俗——名声算个屁。

李爻垂着眼睛,没表情。

赵晟满以为李爻会自行辩白,请陛下相信臣心可昭日月,那么他便立刻叫范洪滚蛋,哪里凉快死哪儿去。

结果见李爻眼皮都不抬,有点失望。

他摩挲着金镶玉的腰佩,片刻道:“把他押进来,朕倒要看看,他如何攀诬朕的忠臣良相!”

“忠臣良相”四字委实刺了李爻的耳朵,他阖了阖眼——若没半点疑惑,何必耽误工夫把人叫进来对峙?

片刻功夫,范洪被带上来了。

个把月不见,那高壮的汉子已经被折腾得形同枯槁。

为了见驾,他被清理过仪容,断臂上绷带都是崭新的。可他身上依旧带着股清理不掉的腐败死气,随着他进殿笼罩开来。

范洪跪伏在地:“罪臣范洪,叩见陛下。”

赵晟是副不笑也带三分笑意的面容,现在目色如刀。他视先帝为榜样,手段却似怎么都比不上父亲。

父亲江山可定,乱匪可平,而他呢,虽然被百姓信奉为真神圣主,其实闹得四夷乱象起,自家关上门都不安宁。

他眼看范洪怒火中烧,恨不能亲手砍了这奸佞,好半天没说话。

樊星见诸臣大眼瞪小眼等了半天,到赵晟身边轻声提醒:“陛下。”

赵晟这才高高在上赏出一个字:“讲。”

左右侍卫架着范洪,将他半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