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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臣贼子 张参差 69682 字 1个月前

车是在侧门接人的。

此时,月漉烟韵阁正门处又来了马车,很是华贵。

陆缓低声纳闷:“诶?这不是嘉王殿下的车吗?”

辰王、皇上和嘉王是一母所生的三兄弟。嘉王比李爻还要小上几岁。

酒楼掌事果然招呼着迎出门:“殿下来怎么没着人知会一声,小的好做安排。日禄基大人……诶?今儿个没来吗?”

车厢挡住了下车人,只有朗笑声传来:“他往后不会来了,已经回胡哈去啦。”

掌事便换了话题,寒暄着把人迎进门了。

陆缓感叹:“嘉王殿下和那胡哈校尉投脾气,二人总是比武切磋,半点不背着人,真是自家李下扶帽也无妨。”

确实如他所言,不知嘉王是大智若愚还是心思过于单纯。朝上是个人就对外族王子避之不及,不敢私交过密,独嘉王一人,仗着皇兄宠爱,持着副清者自清的架势跟日禄基滚成一团。

李爻太久没在朝上,听了也未多做置喙,笑着拱手,与陆缓暂别了。

“溜达两步吧?”他看向景平,又向自家小侍点了手,示意他赶车跟在后面,自顾自背着手往前溜达。

景平:合着你就是通知我一声呗……

他扭脸从车里拿出特意带来的大氅,紧追上李爻,把衣服给人披上。

李爻以为景平听了他曾经呕血的事会追问,不想这小子和他去过胡哈后就像突然长大了,看出他不想提,给他披过衣服,就不再说话。

他侧目看景平,诧异化为一个眉目低垂的笑,柔和得近乎变了个人。

景平极少见他这样,不由得看愣了。

“怎么了?”李爻笑道,“你太师叔确实面如冠玉,但咱俩这么熟了,公子就不必如此折服了吧。”

景平心道:面如冠玉不假,脸大如饼也是真,果然这才是他……

他把呆愣换成了白眼,把忤逆不敬的想法闷进肚子里。

眼下,比起李爻不想提的过往,他更担心太医的定论:“太医说你……说你……是确有此事吗?”

“嗯?说我什么?”李爻恍惚一瞬,才反应过来了,“哦,活不过三十岁?”

景平眼巴巴看他,眼神仿佛是狗子滚蛋。

下一刻,李大人持着丁点天良,检讨把人家看成狗很不礼貌,轻描淡写道:“不是会医术吗,我活不活得过三十岁,你自己没判断吗?”

景平当然有自己的判断,但他一直诊不明白李爻的脉,只能归结于学艺不精。他深知山外有山,太医能对当朝丞相下这样的定论,必有道理。

“当时,太医的原话是‘李相心血虚亏,若再这般虚耗下去,只怕……咳……’”李爻见他不说话,摇头晃脑地学老夫子,“那老头子是好心,看我为国殚精竭虑的,皇上也不知道心疼,替我说两句话呗,别放心上。”

景平太了解李爻了,知道他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也知道他既如此,自己在他这是问不出答案了。于是,年轻人又一次识时务者为俊杰,换话题道:“郑铮大人去洛雨城之后,已由诸葛一将军派人护送回无患城了,将军怕他年迈染病,几乎是强行把人请回去的。”

李爻一笑:回头再见到诸葛一,为了这事儿也得好好谢他。

他慢悠悠地溜达在街上,展目见沿河的普通民房。

多数屋院里灯火柔和,透过窗棂,偶能得见一家人围坐桌边有说有笑。

李爻心里突然苦涩——想这喧嚣人世间,自己出生入死,费尽心力十来年,却拼得偌大的相府独剩自己一个人的结果。府里灯火通明,没有一盏是为他李爻点的,通通是为了那位高权重的相爷。

谁住在哪里,那些灯都会亮着。

约是脸上挂了象,景平看出来了,问道:“太师叔,怎么了?”

这一叫,李爻回神了,心道:哎呦,矫情死了。喝二两酒还学会瞎惆怅了,想要灯自己点啊。王爷刚才说什么来着,乱七八糟提了一嘴岳华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