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宁王当真已经死了,自己再无威胁。
“秦家的根基在梁洲。”
秦霜意的声音很轻。
微黄的烛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眼底的神色柔和而放松,看不见一丝对江梦余的怀疑。
曾几何时,这些话题还是两人之间的禁忌,如今秦霜意却毫不隐瞒,甚至没等江梦余追问,就接着说道:“皇帝到底防着我。”
秦霜意回京的时候只带了几千兵马,大部队还在梁洲。
秦老将军在梁洲镇守多年,相比起远在京城的皇帝,梁洲的百姓更愿意听秦家人的话。
“当年父亲还在时便是如此。”
秦霜意冷笑了一声,“他在外镇守边疆,我与兄长则留在京中为质。”
可怜她父亲忠君卫国,甚至不惜骨肉分离,却还是落得个君疑臣死的下场。
“若是真有那么一天。”秦霜意咽下喉间的涩意,仰头看向江梦余,“你愿意跟我去梁洲吗?”
她没再说得更清楚,但两人都心知肚明,如果真到了那时候,那必定是秦霜意已经同皇帝撕破了脸。
江梦余没有正面回答秦霜意的话,而是抚摸着她的眼尾,悠悠道:“没有我,噬情蛊发作时,谁来替你缓解?”
秦霜意听见这话,不仅不觉得有什么,反倒还松了口气。
她丝毫没有想过要让江梦余帮她解除体内的噬情蛊,明明当初那样在意,现在却好像已经习惯了蛊虫的存在。
甚至,秦霜意想,噬情蛊也算是她跟江梦余之间的联系。
如果江梦余心里有她,就绝不会利用蛊虫对她做什么。
要是江梦余心里没有她……
秦霜意垂下眼,那她中没中噬情蛊,意义也不大了。
“行刺太后的凶手是抓不到了,不过,我会为皇帝找到一位神医。”秦霜意事先给江梦余透个底,免得她心头不安。
江梦余面色淡淡,似乎并不感到意外,“是当初那个,让你来取我的血的人吗?”
秦霜意目光一顿,她打量着江梦余脸上的表情,“皎皎……”
语气含着几分愧疚和讨好。
江梦余用指腹按着她的唇瓣,“慌什么。”
“我没生气。”
她说没生气,脸上却看不见多少笑意,秦霜意也猜不透江梦余是真的不在意,还是仍然心有隔阂。
她用唇轻蹭着江梦余的指尖,嗓音变得含糊起来,“对不起……”
江梦余居高临下,没穿鞋袜的脚不轻不重地踩在了秦霜意的腿上,“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不如换种别的方式让我消气。”
她的目光不加掩饰,明晃晃地落在了秦霜意的身上。
秦霜意的耳根渐渐红了起来。
自从那晚过后,她们之间的接触再不仅限于唇齿交缠,而是每天晚上都会深入探索。
短短几日,秦霜意就好像已经有些习惯江梦余的触碰了。
想到那只手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迹,秦霜意的眼尾都红了起来,她这几日连秦潋之都不敢抱了,就怕被发现异样。
表面上看,秦霜意依旧衣衫规整,可在衣领覆盖下,她的脖颈和耳后却带着数不清的红痕。
更别说是其他地方了。
而且,江梦余好像很喜欢咬她,秦霜意的身上现在还残留着好几个咬痕,倒是不怎么疼,就是位置敏感了些,总令她难以忽视。
江梦余还在看着自己,即便心中感到羞耻,秦霜意还是主动圈住了江梦余的脚腕,在她小腿上落下一个轻吻。
“都听你的。”
……
谢文柏又砸了一套瓷器。
他最近心气不顺,总觉得心口堵着东西,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一样。
宫内宫外的传言他不是不知道,但谢文柏并不放在心上。
不过是几句流言蜚语罢了,他从前想娶萧箬进宫的时候,这些话还听得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