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举子固然心服口服,可其余省份的举子只觉她们哗众取宠。
项敬惠历练多年,即便听到一些污言秽语,也不会放在心上。
她携严泰和女儿,在客栈附近的街市闲逛,街上到处都是身着斓衫之人,每到会试前后,京城的文气便会更胜几分。
五岁的女儿挣扎着要从父亲怀里下来。
严泰无奈又宠溺,弯腰将她放到地上,眼也不眨地盯着她团子似的背影,亦步亦趋。
小孩走路还不稳,身高还不到路人大腿,摇摇晃晃的,好几次差点摔倒,依旧执拗往前走。
到拐弯处,忽然“噗通”一声,不慎撞到另一只小团子,两人同时摔了个屁股墩。
项敬惠和严泰心头一紧,忙上前查看,一人拎起一个。
好在两个小孩都没哭。
“小家伙,你怎么一个人?你家里人呢?”项敬惠拍去陌生孩子衣服上的灰尘,温和问道。
那孩子小手往后一背,老神在在道:“舅舅在后面。”
她生得颇为可爱,一双眼睛大而有神,偶尔闪过几丝狡黠,眉宇间总让项敬惠觉出几分熟悉感。
急促的脚步声倏然而至,一只大手拎起孩子的后领,双脚凌空她也不慌不乱,甚至说了一句:“二舅舅,你来得真慢。”
“小兔崽子!”谢明烁气得啪啪几下,隔着几层衣服也不疼,而且也舍不得下重手。
孩子也不哭不闹,淡定举起双手:“抱。”
谢明烁无可奈何,将她往上一提,抱在胸前,捏捏她的脸蛋:“就仗着我宠你。”
要不是拗不过这小家伙的苦苦恳求,他是不会带她出宫的。
小手拽了拽他的衣领,然后指向另一只小团子,说:“姐姐。”
谢明烁这才想起还有外人在,抬眼正视两大一小,不由一愣。
当年项敬惠的事迹还是他亲自撰稿的,他当然知道项敬惠长什么模样,不过项敬惠应该只认得铁柱,不认识他。
他便当做不知,礼貌颔首:“多谢二位看顾。”
“郎君客气了,”项敬惠对眼前一大一小莫名有些好感,笑着道,“是我家孩子走路不注意,撞到小家伙,该我们道歉才是。”
严泰忍不住提醒一句:“看孩子还是得小心一些。”
虽如今国泰民安,但拐子还是存在的,就算没遇上拐子,小孩子磕磕绊绊的也容易受伤。
谢明烁连连点头:“明白。”
双方就此分开。
不久后,会试放榜。
项敬惠位居榜首,孟繁名列第二,范鸢排名第四。
不仅私设赌局的人不服,其余男性贡士同样不服,直到主考官派人张贴前四名的文章,众人才偃旗息鼓。
实力面前,再多不服都无用。
会试之后便是殿试,但凡会试上榜的人,只要不出意外,都能成为进士,只不过区别在于一甲、二甲还是三甲。
殿试当日,一众贡生列队入宫,至奉天殿。
皇帝陛下尚未临殿,待他们答完试题、分出名次之后,皇帝才会当殿点出一甲。
贡生们大都是第一次入宫考试,有人紧张得落笔颤抖,卷面出现污渍,不由扼腕叹息,满脸懊恼,虽不会因此被取消进士名额,可排名只能靠后。
也有人镇定自若,文思泉涌,书写流畅自然,超常发挥,说不定名次还能往前挣一挣。
项敬惠为官数载,曾任从五品四川提举,经历过诸多大风大浪,兼游历数年,殿试的策论于她而言可谓是信手拈来。
孟繁伴读多年,在昔日的公主身边见多识广,又有曾经的昌首辅教导,试题同样难不倒她。
范鸢乃范文心孙女,心性冷静,虽是首次入宫,却能心静如水,专注考题,下笔如有神。
也有其他表现不俗的贡生,但与三人相比,到底差了几分。
考试完毕,考卷经誊抄送入考官处,有三份考卷脱颖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