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10(34 / 37)

应是公平的,在面对特权与非特权阶级时,存在偏颇难以避免,但在同一阶层时,不分性别才叫公平。

但启朝相关律法,显然受到宗法制的影响,单从继承权来看,女性的权益远低于男性。

山西官员的确是依律判案,但明显也是钻了空子。

启朝律例中的户令规定:凡户绝财产,若无同宗应继者,所生亲女承分。无女者,入官。

换句话说,就是没有儿子,应先看看能否从同族过继男性继承家业,没有可以过继的,才能传给女儿。

除却财产,爵位、武职也都与女儿无关。

吕霏是独生女,按理说其父应从同族挑选过继之人,但他选择招赘。

招赘之后,吕霏依旧算不得宗族认可的继承人,可吕父态度强硬,吕霏又是个有本事的,父女二人能予以宗族利益,宗族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眼见吕霏一个女人,能扩张产业数十倍,自然会有人觉得“我上我也行”甚至“我上我更行”,遂打起吕家产业的主意。

吕父已去世,吕霏一个连族谱都没上的女人,哪里斗得过强势霸道的宗族?

官府这么断案的确是依律,但法理之外尚存人情,吕霏辛苦经营多年,连科举名额都贡献给宗族,到头来却只得了几间即将倒闭的店铺,但凡有点同理心的都会觉得此事不公。

官府在审判其他涉及权贵的案子时,怎么就不知道“铁面无私”呢?

礼部尚书范文心慢悠悠道:“滕侍郎此言差矣,本朝以礼法治国,礼法礼法,可不就礼在法前。”

“范尚书说得是。”滕世通也不跟他辩,继续道,“只是单论此事,吕娘子的遭遇值得警醒。”

谢明灼不动声色:“眼下热议不断,诸位以为该如何解决?”

“臣以为,山西知县依律断案,并无问题。”范文心瞧向刑部尚书戴嘉贤,“戴大人通晓律例,有无高见?”

戴嘉贤:“范大人抬举了,论礼法,您才是精通之人,我不敢班门弄斧,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刑律上有‘存留养亲’之惯例,对待死刑犯尚能顺乎常情,对一位曾捐九万石粮食救济灾民、对宗族贡献无数的女子,却如此不留情面、赶尽杀绝,岂非不仁不义?”

“戴大人言重,倘若吕父当年过继宗族之子,许家业更为宏大。”

“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没有实证的空泛之言,恕我不敢苟同。”

范文心:“自古以来皆如此,戴大人何必愤慨?”

“自古以来便是对的?”戴嘉贤脾气比较爆,冷声道,“远古先祖茹毛饮血,发现火种后才有了今日之盛世,历朝历代之变革不在少数,范大人通晓礼法,焉能不知礼法也在不断变化?”

“顺应时代变迁,方可变化,就算戴大人和滕侍郎想在律法上做文章,也改变不了‘男子立业,女子守宅’的现状。”

戴嘉贤:“……”

确实,如吕霏这等能够“立业”的女子少之又少,只为她一人更改律法,难免不值当。

见他偃旗息鼓,范文心等古板派皆面露得意。

谢明灼面不改色,望向户部右侍郎卫桢,“卫侍郎,你来说。”

“是。”卫桢恭敬领命。

自接了矿税改制的重担后,他的身上便被贴了“公主党”的标签,比起圆滑的滕世通,他更不为“皇帝党”、“亲王党”所喜。

但那又如何?

矿税改制的成功,给国库带来丰厚的财政收入,而这一举措,也一定能够载入史册。

不管拥护公主的结局如何,他都不在乎。

他从袖中取出一份簿册,说:“微臣此前统计南直隶苏州府、杭州府男女平均薪酬,皆已登记在册,诸位大人烦请一观。”

“你直接念。”此统计簿册是谢明灼特意交代的,苏州府和杭州府纺织业发达,女性纺织工人占比极高。

除却一些特殊工种,男子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