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缈易逝,道士凭借口舌,助其希冀生根发芽,或可挽救百姓于万念俱灰之境,指点其冲出迷津,当为解忧。

至于卦问之利,为百姓心怀感恩,自愿供奉之故,算不得攫取。

若是故意坑蒙拐骗,那也与道观无关,乃官府之务也。

第五道他也答得漂亮。

朝廷有制,宫观之田无需缴税,宫观多诡寄,未触犯律法。

未诡寄之田,地主五成,朝廷三成,百姓仅二成,甚至更加微薄。

诡寄之田,地主五成,宫观一成,百姓四成,脂膏入囊,饱食暖衣,其乐融融。

于佃户,自为正道也,何来邪道之说?

他直接偷换了概念。

谢明灼阅罢,递给孟繁,“你来读一遍。”

“是。”

孟繁捧卷朗读,字正腔圆,只是越到后面,声音越弱,时不时停顿,偷瞄几眼谢明灼。

“看我做什么?继续读。”

孟繁只好硬着头皮读完,手心都惊出了冷汗。

题目出得尖锐,此人答得也尖锐。

谢明灼慵懒翻了个身,问:“都说说自己的感想,不拘言辞,恕你们无罪。”

先应答的是姜晴,她半蹲在榻旁,凑近耳边低声道:“殿下,我怎么听着挺有道理的?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此人狡猾,”冯采玉说,“他看似心系百姓,却半点不提百姓耕种宫观之田,是否当真能获四成粮。地主为避税,想出诡寄之法,是为了私吞应缴朝廷之税额,而非归于百姓,实在是可笑。”

孟繁点头附和:“他所言,乍一看是为了百姓着想,暗斥朝廷压榨民众,实际只是在粉饰地主和宫观之间的同流合污,其心不良。”

“还有没有?”

“有,”孟繁继续答道,“且观其长远,朝廷税款愈少,国库空荡,如何维系衙署运转?如何供养强兵壮马?衙署无力,兵马废弛,国家焉能安稳?百姓又何谈饱食暖衣,其乐融融?”

姜晴茅塞顿开,兴奋竖起大拇指。

对对对,没错,就是这样,她方才差点被那人的言论带进了阴沟。

谢明灼击掌赞道:“阿晴直觉敏锐,阿玉聪慧通透,表姐高瞻远瞩,都说得不错。”

“殿下,我就算了。”姜晴闹了个大红脸。

“你是武将,敏锐的直觉至关重要。”谢明灼拍拍她的肩膀。

“公主才是纵览全局之人。”姜晴赧然,连忙转移话题,“殿下,此人到底是谁?”

谢明灼坐起身,“见见便知。”

须臾,高铨至考场通知:“合格者为以下五人:玄诚道长、素清道长、乘风道长、神真道长、灵阳道长,五位道长随我去见公主,其余人烦请离开。”

“落榜”之人心中如何苦闷自不必说,只能选择默默离开府邸,唯有一位俊美道士犹豫不决,在守卫驱赶之前,突然奔至高铨面前。

“高大人,请让贫道见公主一面吧!”

高铨:“……”

他挥挥手,示意守卫将人拖走。

稍有姿色就妄图攀附权贵,此等自不量力之狂徒,莫要污了公主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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