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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的话,你一句我一句,没有逻辑地挤在一封信里,就好像四个人同时在耳边说话,与平时聚在一起聊天没什么两样。
老爹说外面太危险,叫她赶紧回去,这朝会他是一天也不想上了。
母后和大哥同她提了几句天工院的发展近况,说橡胶已经找到,如今正研究如何生产橡胶制品,并规模种植橡胶树,蒸汽机的制成也不远了。
二哥打算扩大报社规模,往外建立分社,正干劲满满。
谢明灼反复看了好几遍,才重新折好信纸,妥善放入信匣中。
她能做的,就是为家人提供一个安稳太平的环境,不受风雨侵扰,免去战火喧嚣。
休整两日后,天光放晴,碧空如洗。
刘兆逾等人穿着干净的官袍,乘坐高阔的马车,正式前来拜见。
一直告病在家的巡抚孔乾一,此次也恭恭敬敬来了。
众人在门外等候通禀,却被高铨告知:“公主抱恙,诸位请回吧。”
“抱恙?”蒋有信忙道,“我这就派人去请城中最好的大夫。”
高铨:“不必,有徐大夫在,并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
“公主忧思过甚,夜中常惊梦,精神不济,胃口也大减。”高铨满脸愁苦,“姜千户说,若在宫中,叫道士念几回经也能缓解一二,可惜眼下远在蜀地,无从听经舒缓。”
“听经?”蒋有信不由看了刘兆逾一眼,“这好办哪,蜀地道观林立,一些远近闻名的道长也备受推崇,不如我去请他们过来为公主诵经?”
“哦?”高铨略一思索,“可公主听惯了御用道士念的经,若听得不顺,岂非加重病情?”
“不试试怎么知道?”
高铨:“我去问问公主。”
不多时,他返回告知:“公主说了,若能解她忧困,定然重赏。”
蒋有信拱手:“多谢高巡抚。为公主解忧,是臣等本分。”
他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惊呼嘈杂。
“孔大人晕了!孔大人晕了!”
孔乾一常年缠绵病榻,已非新鲜事,今日拖着一副病躯也要来拜见公主,是表自己忠诚之心。
可惜公主没见到,自己却先倒下了。
“快回城请大夫!”
高铨望着孔乾一枯瘦苍白的模样,不由开口:“孔中丞病情不能耽搁,不如先抬入府中,寻徐大夫诊治,再派人去城中找来熟悉病情的大夫。”
孔乾一的随从自然求之不得,却还是问了一句:“可会惊扰公主?”
恰逢孟繁出府,见此情状,便道:“孔大人数十年赤心报国,公主体恤还来不及,快抬进来。”
随从当即抬起孔乾一,跟随孟繁行至厢房,徐青琅也接到消息赶来看诊。
其余官员打道回府。
刘兆逾大步踏入书房,至次间,香炉青雾袅袅,一人盘坐云雾之中,着素白道袍,尽显仙风道骨之姿。
“神真,别装了。”
真把自己当神仙了?
神真道长不动如山,慢悠悠道:“刘都台,切莫心浮气躁。”
“公主病了,需要道士诵经静心,”刘都台轻呵一声,“道长,你还坐得住吗?”
神真睁开双目,拂尘扫过臂弯,起身离开蒲团,至桌边倒一盏茶,方才开口。
“去年四月,天降大雪,皇帝受道仙示警,此后一改昔日昏聩,不再沉迷炼丹,皇后及三位皇嗣亦脱胎换骨,堪为神迹。”
刘兆逾虽不信鬼神,可此事的确透露着诡异。
“坊间皆传闻,是因道仙点拨,才会变化如神。”
“是啊。”神真道长酌饮茶水,“我修道多年,心诚意坚,也未能窥到片缕道法,更遑论道仙入梦。”
刘兆逾不由道:“那可是真龙天子,你不过肉骨凡胎。”
“非也,岂知是先有龙椅再有天子,还是先有天子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