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
至于蒋有信等人,只能跟兵丁凑合,吃起了大锅饭。
大使葛康赶来时,空气中还弥漫着饭菜的香味。
他噗通一声跪到马车前,磕了三个响头,恭恭敬敬道:“微臣葛康,叩见公主千岁千千岁!”
车厢一直没有动静,他便只能继续跪着。
不过申时,他的脸上已经现出疲态,眼皮耷拉,目光飘忽游移,接连打着哈欠,一副被吸干了精气的模样。
与他“好色”的指控倒是相符。
春日的阳光并不灼热,照在身上只会让人暖洋洋的,他的脑门却不断渗出汗液,像一只淋了雨的猴子。
约莫过了一刻钟,车帘才掀起一条缝隙。
孟繁下了马车,着人带来白三对峙。
刚吃了一顿饱饭,白三精神抖擞,他捂了捂胸口的血色状纸,坚定走到葛康身边,跪到地上。
“白三,将你之前所述,再说一遍。”
“是。”
纵然一列高官旁听,白三也凛然无惧,声音更加洪亮,口齿也更加清晰。
葛康呆呆听完,一直没有反驳,直到孟繁提醒,才反应过来,仿佛不知今夕何夕,目光落到孟繁脸上,竟露出迷离的笑意。
“美人……美人……”
举众哗然。
这可是公主身边的伴读,还是公主的表姐,葛康是不是疯了?
车厢内,谢明灼察觉到异样。
在她伸手之前,冯采玉已掀开帘布,露出一条缝隙,恰好可以观察到葛康的情状。
四十来岁,身材肥硕,跪在那里像一座肉山,面部的横肉狠狠挤占五官的生存空间,眼睛成了一条细线。
惝恍迷离,浑浑噩噩,揉鼻子的次数越发频繁。
谢明灼心头一惊,冷静道:“有辱斯文,高铨,带他入营帐审问。”
“是。”
高铨吩咐手下兵丁,拖起葛康入营,留下正义愤填膺的白三不知所措。
“盐场可有大夫?”谢明灼掀帘而出,下车前往营帐,不忘问及白三。
白三下意识道:“有,叫徐青琅,在流沟村,医术贼溜。”
公主竟然亲自问他话了!他何德何能呜呜呜呜。
“高铨,叫人去流沟村请徐大夫。”
直到公主身影消失在营帐,白三才缓过神,等等,不是要为白总催伸冤吗?怎么突然要请大夫?
谁犯病了?
得姜晴示意,他当即爬起跟上。
入了营帐,葛康的神情愈发奇怪。
“用绳子绑了。”谢明灼丢下一句,坐上帐中主位,“叫外头蜀官都进来看看。”
姜晴牢牢护在她身侧,自有兵丁绑了葛康,捆成一只硕大的肉粽,半点动弹不得。
蜀地官员依次入帐,分列站在葛康左右,见他双目赤红,神志不清地嚎叫,纷纷不忍目睹。
“审。”
谢明灼一声吩咐,孟繁便当着众人的面审问,冯采玉取出纸笔记录。
她用的并非毛笔,而是晋王殿下改造后的炭笔,适用于速记。
文人士子自恃身份,看不上这种笔,此笔也只在报社及寻常商户中流传,蜀地离得远,官员们倒是瞧了个新鲜。
葛康已然疯癫,嘴里一直叫嚣着“烟”,根本听不进去孟繁的审问。
“只要你认真回答,就会给你烟。”谢明灼循循善诱。
葛康敏锐捕捉到“烟”这个字眼,忙不迭点头:“我说!我什么都说!”
“烟瘾”让他丧失了理智,一问一个准。
谢明灼冷静听审,余光不动声色观察在场官员。
有惊讶者,有面无表情者,但更多的人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们想不通葛康到底怎么了。
审到最后,葛康已经掀掉了自己的老底,什么私卖官盐攫取巨利、色心大发强抢民女、买凶杀人排除异己,他全都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