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我也去考个官当当。”
一般女子若沦落过风尘,恨不得将这个秘密一辈子藏在肚子里,李瓶儿却从不当回事,根本不在乎旁人眼光,其心志非比寻常。
谢明灼傲慢道:“你考不上。”
“奴家自认才情不比旁人差,只是苦于没有门路,还请孟大人教教我,如何才能当上这威风凛凛的锦衣卫。”
李瓶儿直面她的轻慢,神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呼吸和心跳都平稳如常,依旧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话。
“其一,显赫的家世。”
“其二呢?”
“显赫的家世。”
李瓶儿依旧笑着:“……有没有其三呢?”
“还是显赫的家世。”
“……”
她噗嗤一笑:“孟大人真会说笑,不愿告诉奴家直说便是,奴家可以理解,何必要拿奴家逗趣?”
“楼老板还在花园等候,本官先行一步。”谢明灼不再多说。
姜晴紧随其后,跟冯采玉咬耳朵:“大人说的确实是实话啊。”
只不过这显赫的家世,前头要加个“最”字。
楼壑在亭中煮茶,茶是上等,茶具也是上等。秋风拂过,茶香清逸飘然,沁人心脾。
“诸位大人,请。”
谢明灼四人坐下,徐青琅和郎磬站在身后。
“听说孟大人独爱祁门红茶,今日老夫便用红茶待客,望诸位大人鸿运当头。”
谢明灼客气道:“多谢楼老板。”
亭中石桌旁只放了五只圆凳,楼壑根本就没为楼鲲和李瓶儿准备,只当两人是空气。
李瓶儿浑不在意,径直入了亭子,在亭子自带的美人靠上坐下,还不忘招呼:“楼郎,快来。”
众人:“……”
这等脸厚之人,若在后世,绝对会成为公司的销冠。
谢明灼饮茶时忍不住发散了一下思维。
“孟大人,味道如何?”
“鲜醇隽厚,回味甘美。”谢明灼放下茶盏,“楼老板最喜什么茶?”
楼壑捋须笑笑:“老夫最喜龙井,但饮得最多的,还是咱本地的庐山云雾。”
“家乡的茶,自然与别处不同。”
“是啊,不仅仅是茶,瓷器也一样。”楼壑摩挲着青白釉茶盏,像是在爱抚自己的孩子,“我大半辈子都在跟瓷器打交道,整个浮梁县的窑厂我都涉足过,每每看到它们从素朴的陶泥变成精美的瓷器,我都高兴万分。”
“人之常情。”
“不是所有人都爱惜它们,”楼壑深沉看向谢明灼,“就像不是所有人都能品出这盏茶的甘美。”
谢明灼垂眸:“所以你努力成为浮梁最大的瓷器商,烧制出更shsx精美的瓷器,想让越来越多的人喜爱上它们。”
“是,也不是。”
“哦?”
楼壑叹道:“老夫没那么崇高的理想,瓷器于我而言,既是挚爱,也是生意。老夫只是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罢了。”
“楼老板,我没工夫听你打哑谜,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谢明灼心里很清楚,楼壑攒这个局,无非是想为自己和楼家加一些同情分。
“哈哈,孟大人快人快语。”楼壑也不装了,单刀直入,“孟大人对‘shsx官搭民烧’可有了解?”
谢明灼:“略有耳闻。”
近些年,因财政窘迫,官窑无力烧制瓷器,朝廷便推出政策,由官窑完成制坯工序,再到民窑中搭烧。
此举节省了官窑的成本,但同时给民窑带去巨大的负担。
民窑的老板和窑工不堪重负,可谁也不敢有怨言,因为官窑烧制的是贡瓷,是要送往京城,呈到皇帝面前的。
可往往烧制成功一件贡瓷,就得毁损九百九十九件残次品。
这些残次品不能流落民间,只能就地摔碎掩埋。
浪费了如此多的人力物力,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