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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行,多好的伪装工具。

河南本就是粮食大省,从河南攫取一万五千人的口粮,就如同从大河里抽水灌溉,水位有无降低都难以用肉眼判断。

大通车马行,完全可以凭借与粮商合作的理由,运送粮食到湖广,再借南北向的府河支流,从应山县水路运往碧山。

大通车马行又与河南巡抚衙门、布政使司有勾连,从河南到湖广,这一路官府自会大开方便之门,粮草就这般轻易进入碧山。

火器不能受潮,便伪装成“运石车”、“运木车”,送入梁王的碧山大本营。

谢明灼说:“河流的码头一般设在人流聚集处,将粮草运往随县再入山,多此一举,我更倾向梁王在碧山临近府河处,私设了码头。”

“林某也是这样认为。”林泛笔尖落下,在纸上画了一条弯曲的河流,而后轻轻一点,“如果是我,我会在此处设立码头。”

谢明灼颔首道:“若是寻到私设的码头,或许能借此闯一闯碧山。”

梁王一死,世子作为爵位继承人,自然会第一时间将消息报至京城,按照正常流程,在核实梁王去世之后,皇帝会委派礼部官员和行人司行人,带着册封圣旨一同前往梁王府,进行袭爵仪式。

仪式一旦完成,谢霂便是板上钉钉的郡王。

前往河南的谢雩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礼部效率低下,一来一回,至少要两个月,那时候谢雩早就回到梁王府。

他已计算好了时间,在圣旨下达前,他必定要与谢霂决出胜负。

可仅凭手上的人质,以及他想象中能够掌握的河南矿场,与世子相比,他的筹码还是不够看。

作为“梁王之死”事件中的黄雀,他如此胜券在握,当真没有其余后手?

谢雩计划前往河南时,她就让杨云开派人盯紧其动向,鸿门宴之后,果然发现了他深藏的秘密。

能在梁王和世子眼皮子底下隐藏多年,少不了强有力的帮手,若她没有猜错,这些帮手就在碧山。

杨云开道:“梁王藏兵多年,山中粮草短时间内应该不缺,碧山易守难攻,想要拿下这一万多人,恐怕不易。”

“老杨说得没错,”谢明灼回道,“若能让他们分而化之,再好不过。让高铨调动兵马是最后一道保障。”

林泛:“孟姑娘还是想进山?”

“不能不进。”

“眼下县城内外都贴满缉捕文书,你我一旦露面,就会被捕手包围。”

“有一类人,官府不敢盘查。”谢明灼看向杨云开,笑道,“老杨,此事你去办。”

杨云开:“是,二娘子。”

林泛恍然,是要借由锦衣卫的身份,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人前。

之前没用,是因罗七受了伤,需要静养。

“孟姑娘,山林中蚊虫蛇蚁多,我想制些药粉以防万一,需要两日时间。”

谢明灼:“林班头想得周全。那就两日后出发。”

虽然黄丁已经带人查过这里,可保不齐府衙的官差会继续搜查。

一次两次可以用痨病吓退官差,三次四次就不一定奏效了。

这里总归不是久留之地。

翌日一早,林泛披一身晨露回来,手里提着一只包袱,里面都是用来制作驱虫药的草药。

罗七好奇:“现在全城戒严,到处都贴着咱们的画像,官差和行帮都在搜捕,你shsx从哪弄回来这些?”

“认识一位采药人,寻他买的。”林泛回了一句,从杂物间搬出工具。

这些药材都是炮制过的,只需磨成药粉就能使用。

罗七不懂药,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兀自去练功。

正屋次间,谢明灼临窗而坐。

昨晚又下了一场雨,乌云并未散去,依旧聚集在天空,计划着再次降临人间。

天色暗沉,她只能借着窗外的光看书。

李九月敲门进来,轻声问:“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