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班头一大早拎回来的,说是今天给咱们加餐。”
所以他卯时没到就冒雨出门,是为了寻找食材,还顺便带了点“铺路材料”回来?
谢明灼不由回身。
从昨日开始,她就多次道谢,今日若再这般客套,反显苍白,不够真诚。
“用饭了。”姜晴在屋中喊了一句。
谢明灼便没再纠结,点头示意后迈进屋子。
比起七人的“岁月静好”,府衙和县衙一大早就焦头烂额。
梁王死了?刺客是林泛?林泛还有同伙?同伙是王府千金的朋友?
这事情会不会太过离shsx奇了?!
汤嵩可不管离不离奇,他只知道亲王在自己的辖地被刺杀,对他的仕途影响相当大。
他半天眉头都没松过,整理了手下禀报的消息,得出结论——
梁王招婿不成反被刺死,林泛为爱不从怒而杀人。
通缉!必须通缉!
正要叫人起草缉捕文书,沈石就在外头嚷着非要见他。他一点也不想见沈石,这块臭石头想说什么他光是动动脚趾头都能猜到。
可这厮难缠,要不见他,以后天天没个消停。
他心里不耐烦,面上丝毫不显,吩咐左右:“叫沈推官进来。”
沈石得了允准,立刻迈进二堂,直奔主题:“府台大人,此案尚存疑点,世子以亲王身份尊贵为由拒绝验尸,林泛没有理由刺杀梁王,遗留在官道上的两辆马车和八具尸体,这些都尚未查清,不可匆忙下定论啊。”
“沈石,”汤嵩端坐案后,面生威色,“倘若不是他们合谋所杀,又能是谁?你莫要耽误本官缉拿凶犯。”
“可……”
“本官再说一次,梁王被人刺杀,若不能尽快捉拿凶手,你我头上的乌纱帽就不保了!”汤嵩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吩咐左右,“来人,将缉捕文书下发到各个州县,全力搜捕凶犯!”
沈石:“……”
他暗叹一声,转身离开二堂,至无人处,摸出怀中的信封。
这是林泛赴宴前交给他的,里头有两封信,一封是遗嘱,一封是梁王府这些年的恶行,以及梁王企图造反的佐证。
除却妇人失踪案,这些年他经办的案子里,有不少都指向东郊,只是苦于不能搜查梁王府,不能抓捕东郊之人问话,这些案子便不了了之。
侵占田宅、欺男霸女等等,都是权贵常用的牟利手段,这样的案子他已司空见惯,但拿到这封信时,依旧觉得触目惊心。
林泛真的刺杀梁王了吗?
不可能。
沈石坚信林泛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这个案子一定没这么简单。
真想把那小子揪出来问个清楚,但也只能想想。
昨夜下了一场大雨,官道附近大多痕迹都被冲刷,他很难根据现场追踪寻迹。
况且,汤嵩明显不愿让他参与此案。
沈石在衙署忧急一天,听到衙门全员及王府半数护院出动都没能找到人后,暗自松了口气。
这小子挺会藏的嘛。
散衙后,他回到家中,刚推开院门,便见院中无故多了三颗拳头大小的石块。
哪个泼皮往他家扔石头……等等!
他忽然福至心灵,鼻翼翕动,眼睛微微睁大。
酉时初,林泛弓着腰进了屋子,撕开脸上的白色胡须和脑袋上黑白参半的假发套,在井边洗去颜料勾勒出来的皱纹,这才走进主屋。
“下午你出门的时候,我就想问了,”李九月端菜上桌,“你们杂耍班子怎么还有这些?”
林泛:“偶尔也会唱唱戏。”
“原来如此。”
“我用馒头在城外雇了个小乞丐,让他给沈石传信,今晚我需出去一趟。”林泛坐下道,“放心,不会暴露这里。”
谢明灼问:“沈石会信?”
“没有看到梁王尸体,没有勘查案发现场,他不会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