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一点用都没有,还得公主自救。
公主有自保能力固然好,可她才是护卫,这些都是护卫应该做的事。眼下这等力气活,总不能再由公主代劳。
谢明灼没有坚持,带着李九月退出房间。
出来后,她才有心思打量这座二进宅子。
他们现在身处南郊,宅子建在一座小镇的西南角,偏僻冷清。
来的时候,一个人都没碰到。
宅子与寻常宅子没有太大区别,家具一应俱全,院子里甚至还建了一座石磨。
整体布局干净整洁,仿佛有人经常打扫。
“二娘子,接下来该怎么办?”李九月面色很是憔悴,既担心眼下的处境,又忧心罗七的伤。
谢明灼温声安抚:“等箭拔了,大家一同商量。”
“好。”
没过多久,屋门打开,林泛迈步而出,手里拿着托盘,托盘里是一只染血的箭镞。
“血已止住,暂无大碍,可能会发热,等喂了汤药,应该会好一些。”
谢明灼起身,拱手道:“多谢林班头。”
“我去瞧瞧。”李九月急步进了屋子。
院中便只剩下两人。
“孟姑娘,你我合作数次,患难数次,无需如此客气,”林泛行至井边,打了一桶水上来,蹲着净手说道,“莫怪我私自从王府逃出才是。”
“谢霂嫁祸你刺杀亲王,你若不跑,岂非任人宰割?”
“多谢体谅,”林泛忽地起身,双手抬高,不好意思问道,“可否麻烦孟姑娘替我挽一下袖子?”
谢明灼行至他身前,伸手帮他卷袖口。
他的手掌还残留几分血腥气,手指放松半握着,能清楚看到掌心的茧子和纹路。
手掌和指尖的水汇聚至指缝,于指骨下方积成水滴,欲坠不坠。
两人离得有些近,已然超出合作者之间的正常距离。
谢明灼低头专心卷袖。
袖子太窄,过程中指尖难免碰到手臂,她神色平静,对方的手却渐渐僵硬。
“我虽成功逃离王府,却觉得有些不对劲。”林泛不得不开口转移注意力,“王府守卫森严,我逃得太过容易。”
谢明灼示意他换另一只手。
“所以你猜测,谢霂有更深的意图。”
林泛笑了一下,低首望她垂下的眼睫,说:“沈推官与我交情匪浅,我若死得不明不白,他势必会不管不顾,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只有我‘畏罪潜逃’,沈石才有所顾忌。”
“到时汤嵩张贴通缉令,你无处可躲,死于仇家之手,沈石也查不到谢霂身上。”
“同理,谢霂也不会在府里杀了你们,而是将你们送去官府。”
袖子挽毕,谢明灼退后一步,接着说:“故而你逃跑时,从王府护院那里‘借’了一柄苗刀,临时削了两根木棍充当武器,隐在路边等我们。”
林泛眼中笑意越发浓郁。
“孟姑娘临危不乱,准头也极高,林某佩服。”
一路潜行回来,为了及时治疗罗七,他根本没工夫打理,眼下发丝凌乱,颊边还留有树枝划过的红痕,形容略显狼狈。
但这份狼狈,似乎让他的面容更为清晰立体,谢明灼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林泛此人,的确称得上相貌出众。
她问:“此地安全?”
“暂时安全,”林泛似是忘了继续净手,“当年跟着师父、师兄弟租住过一段时间,后来搬走,我便用旁人的名义私下买了这座宅子,谁也没告诉。此处僻静,街坊多为行商,常年不在家,见不到人。”
见不到人,消息自然就难以传播。
“若你迟迟不现身,可会牵连到你的师父和师兄弟?”
“不会,在我决定去碧山之前,就已经劝他们离开安陆去往外地,连我都不知道他们如今身居何处。”
“那便好。你继续净手,我去看看罗七。”谢明灼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