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掩的断眉都露了出来。
她的刘海儿撇到了两边,头发随意用黑色的鲨鱼夹夹起来,露出饱满的额头,还有两颗小小的痘,展现出皮肤最真实的状态。
黑色皮衣里内搭着件深灰色的T恤,深色牛仔裤,黑色皮靴擦得锃亮。
顾斐颈间一直戴着的那条梵克雅宝的四叶草项链也被摘下,替换成了一条银色的细链。
惯来戴的珍珠耳钉变成了银色大耳环,看起来又酷又飒。
“坐吧。”顾斐率先开口,对她错愕的眼神颇为享受,却又淡淡地说:“吓到你了?”
“没有。”明骊在她对面落座,目光总不由自主地看向她的耳环,尽量用平缓的语气道:“你变化真大。”
“确实,最近大家都这么说。”顾斐莞尔,坦然道:“我只是换上了我喜欢的风格而已。”
以往她的穿衣打扮都是跟着老太太喜好走的,老太太说年轻女孩就该穿些亮色,要么青春洋溢,要么温婉贤淑。
从未问过她喜欢怎样的装扮,喜欢怎样的人生。
因为这对老太太来说并不重要。
没有人会去问一条狗——你今天想不想出门呀?你今天是想穿花袄还是纯白啊?
因为狗是没有选择权的,只需要满足人的喜好就行。
顾斐在老太太那儿俨然就是那样的存在,被圈养着的猫猫狗狗罢了。
如今顾斐在家里闹得跟所有人都撕破了脸,到现在她还记得戳着老太太鼻子骂得歇斯底里的样子,那些话憋在她心里很久了。
看着老太太错愕惊讶再到震怒的表情,顾斐只觉得爽。
起先老太太还在伪装,说并不知道陆照春是这样的人,往后定会给她好好筛选,给她找个好老公。
顾斐直接摊牌,先骂顾征博,再骂老太太,作为汉语言专业的人,在骂人不带脏字这件事上练就到炉火纯青,最开始顾斐还在手抖,后来骂红了眼,气势愈发骇人。
即便老太太变了脸,一双眼阴翳到想杀了她,她也无所谓,直接搬出了她的生母:“怎么?逼死了我的母亲现在还要逼死我吗?”
老太太皱紧眉:“闹够了没?!”
“不够。”顾斐说:“这辈子都不够!”
当晚,老太太气急攻心晕倒请来了家庭医生,顾征博扯着大旗就斥责她,试图把她绑起来,但她拿出了顾征博让人给她下药,又把她搬到酒店的监控,拿出了跟老太太的亲子鉴定结果。
她是老太太的女儿。
事到如今,顾斐早已不怕旁人的眼神,更无惧流言。
大不了一起死啊。
反正她已经在这看起来富丽堂皇,实则破败不堪的地方待了这么久,早就待够了。
顾征博想要毁灭证据,顾斐便威胁道:“这份结果我放在你找不到的地方,如果我要是消失了,这些事情都会在第二天公之于众。你们顾家做的这些龌龊事,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千遍万遍都不够!还有,你不可能担任顾氏集团的总裁。”
顾斐记得顾征博骂她,说她是破鞋,用尽所有恶毒的词汇,试图用陆照春差点强/奸她这件事让她自惭形秽,还说陆照春那么好的条件配她绰绰有余。
顾斐听完都笑了,“还真是好大一盘棋啊顾征博。我以为你能想到些更厉害的手段呢,没想到不过如此。你这样的,给大姐提鞋都不配,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跟大姐争夺顾氏?就凭你□□里那二两肉?”
“咦惹。说不定都没二两。”顾斐毫不理会他骂自己的那些话,直接往他致命处戳:“你可真脏。”
……
一番血雨腥风。
明骊没有细问这其中发生了怎样的变故,只淡淡道:“喜欢就好。”
这顿饭吃得还算舒服,顾斐和明骊聊了些日常,没有提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在碰杯时,明骊主动道:“恭喜你,也算得偿所愿。”
“虽然跟我最初想的不同,但也算殊途同归了。”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