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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有明确的代指,伊西脸上热情洋溢的笑容悉数收了回去。

“不顺利吗?”

“是我不想成婚。”过了很久,他低声说。

一种巨大的惶恐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爱卡里尔吗?伊西自己都说不清楚,对方无形中掌控了他的衣食住行,他变得越来越依赖对方,这样的状态延续下来,他偶尔会惊觉厌烦,然后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暂时的。

他们迟早有一天会分开。

他甚至不敢看雌父的眼睛,也不想听接下来对方要说的话,捂住耳朵,将脑袋塞进被子里。

这是他小时候常有的动作,雌父经常会柔和地望着他,然后说:“多么可爱的雄虫幼崽。”

可是这一次,雌父问:“为什么?”

“我不喜欢他。”

“你们已经相处两年,磨合得很好。”

“……我不愿意。”

“伊西,不要任性。”

这个词语经常用来形容他,伊西望着雌父,过了很久,才发现看不清楚对方的脸,眼前逐渐模糊:“我这样就算任性了吗?”

雌父似乎笑了一声,那是一种相当残酷的笑容,有怜悯、温柔、叹息,然后全部变成一种明知如此的冷漠,他叹了口气:“喜欢与否从来不构成婚姻运行是否顺利的判定,伊西,婚姻和恋爱的定义你要分得清楚,你的身份太过敏感,需要有一位雌虫为你掌舵,你可以共享他的资产、权柄,我不便多说,但这是你雄父的期许,同样也是你自己应该明晓的事情……更何况,你还可以再娶几位雌侍。”

……婚姻?

那是他从未接触过的名词。

伊西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挂断这通电话的,此后漫长的一段时间,他逃避和卡里尔的见面,而恰好同时,卡里尔进入了军部,并顺利地继承了家主的位置,那名雌虫显然忙得难以旋身,让他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在歌尔大学的毕业典礼上,伊西原本在和朋友聊天,却再次看到卡里尔的身影。

他抬起眼,仰望着对方,卡里尔的目光转向了他,然后远隔数十米,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

那样的目光几乎清晰地渗透进他的皮肤,如有实质,让他汗毛陡立。

·

“……毕业旅行想去哪个行星?”卡里尔问。

伊西说:“随便。”

“我看到您账号的收藏夹了,”卡里尔道,“去达北星,好不好?”

那里有无数的海冰塑和无尽的荒漠,气温常年处在零下一百摄氏度,在星系中飘荡,是一颗非宜居行星,却相当漂亮。

路上也有中转的港口。

……很适合拍结婚照。

为这段旅程服务的向导是一位本地的雌虫,长相斯文,笑起来相当阳光,他介绍说:“这个行星已经没有淡水。”

只有荒漠。

他很快发现伊西对这段旅程并不感兴趣,并透露出疲倦的神色,于是邀请他去冰屋里坐坐,伊西点头同意,里面的玻璃展柜里,存放满了整座行星的历史。

“这是莲叶冰。”那位雌虫介绍道,“由尼罗冰或冰饼直接冻结一起,您看,颜色是灰白色的,是一种流冰,可以被风吹起来。”

他语气有条不紊,触及到身后卡里尔的视线,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让卡里尔和伊西进行充分的肢体接触。

伊西吃了一块饼干之后,很快体力充沛起来,饶有兴趣地问:“这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

雌虫说:“至少三个世纪前了。”

伊西又问了些什么,一直到卡里尔喊了暂停,他才露出些遗憾的神色。

来到达北星的第三天,他在荒漠之中,闻到了血腥气,漫无边际的黑夜之中,卡里尔转过脸,面色平静地正对上他充满恐惧的视线。

那位向导的血,很快凝固,剩余的粉末落在沙漠之中,像是一捧沙。

因为发冷,他的牙齿簌簌颤抖,仿佛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