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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或是什么别的情绪,扑面而来的就是所有人的反对和排斥。

仿佛他罪大恶极,合该千刀万剐似的。

韩宜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沈明烛慢吞吞合上空白文书,“若是要谈前车之鉴,那不如翻开史书细论,韩如海在前,太监不可用,秦桧在前,文臣不可用,安禄山在前,武将不可用。这么看来,与身份是太监还是朝臣无关,是男人不可用,不如诸位爱卿全都引咎卸职好了,朕起用女子,想来朝堂会干净许多。”

朝臣听得瞠目结舌,“这、这如何使得……”

怎么能这么算?

“哦,对了,朕偏私宦官、向狄戎阿谀求和在前,朕也不当再用。依诸位爱卿来看,这皇位该换谁来坐?”沈明烛问。

这说得太严重了,百官们哪敢附和。

他们纷纷跪倒:“臣惶恐,请陛下恕罪。”

韩宜也在一旁跪下。

他眼眶发热,嗫嚅了几下,有心想劝沈明烛算了。

陛下看重他,惦念着他,记得他的功劳。

这便足够了,除此之外,不敢奢求太多,毕竟那本就不是他一个太监应该拥有的东西。

陛下何必为了他与百官呛声,甚至这样贬低自己呢?他不值得的。

沈明烛心平气和,不紧不慢:“朕还愿意讲道理,是为了你们面子上过得去。朕想提拔一个人,其实本来不需要理由——也别和朕说什么自古以来,有些事情,该变就得变,对吗?”

他露出和善微笑。

沈明烛坚持如此,朝臣们还能怎么办?

总不能真的引咎辞职吧。

郑孟贤率先俯首:“伏惟陛下能作威作福。”

其他人自然也只能妥协:“谨尊陛下旨意。”

沈明烛满意地点了点头,“韩宜。”

韩宜抬起头。

十二冕旒遮掩了天子的神情,然而韩宜却仿佛能想象到天子眉目柔和眉目,眼中像是盛满一个春天的盎然。

沈明烛含笑问:“不谢恩吗?”

韩宜起身走下台阶,复又重新跪倒,和朝臣们跪在同一座大殿之中。

除去身上服饰,他们本就没有任何区别。

九重台阶下,韩宜深深拜服,“臣,韩宜,谢主隆恩。”

极重郑重,也极尽虔诚。

*

沈应完成任务外从归来,理应拜见陛下。

下了朝,他去御书房求见沈明烛。

韩宜亲自到门口迎他,一礼毕,笑道:“殿下来得恰好,陛下也正念叨您。”

沈应朝他回礼。

圣旨已下,韩宜如今已是他的同僚,自不能如从前一般对待。

沈应也笑着打趣:“韩大人怎不去赴任?”

“臣怕底下那些奴才不尽心,不懂陛下的习惯。臣向陛下讨了恩典,待陛下身边伺候的人选好之后,臣再去赴任。”韩宜目光坦荡,不卑不亢。

权力是对一个人最好的滋养,韩宜可以坦然地面对起他人的调侃,不必羞赧,不必畏手畏脚。

君威难测,怎么判断一个帝王对你的心意?只看他愿意予你几分权力。

韩宜有这天底下最位高权重的人做后盾,当然无所畏惧。

两人边往里走边聊:

“不知陛下因何事念叨我?”

“殿下请进,见了就知道了。”

韩宜为沈应推开门。

沈明烛抬起头,眼中满是惊喜:“皇叔,你可来了,这些日子你不在京中,侄儿好想你。”

甚至有些委屈的意味。

理智告诉沈应铁血强硬的沈明烛流露出这幅神色不合逻辑,但感情他还是忍不住心软。

他总是经常忘记沈明烛还是个未及冠的孩子,却又总是在某些时刻想起。

“陛下怎么了?”沈应语气柔和。

沈明烛一指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乖巧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