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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敢违抗的。

下人取来鞭子,又被赶出了书房。

郑孟贤坐回书案前,对着这条鞭子看了许久许久。

“臣在陛下胳膊上,看到一道伤疤,是有些时日的旧伤。”

“臣以四十八年所学发誓,臣方才亲眼所见,陛下手臂上的伤……是刑伤。”

郑孟贤只看得眼睛发涩,半晌,他伸出手。

他一只手将袖子撩起,另一只手高举鞭子,神情木然地挥下。

——他手腕被抓住,鞭子停在了半空。

“朕当国公因何事不去上朝,原来是躲在家中自残。”沈明烛阴阳怪气地说话,显然是气急。

“陛下!”郑孟贤慌忙起身下拜:“不知陛下亲临,臣有失远迎。”

沈明烛自顾自找了位置坐下,眉宇间犹凝着未散的怒气,“说说吧,国公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郑孟贤垂首不答。

沈明烛未叫起,他便安安静静地跪着,如同一座墓碑。

沈明烛忽然觉得郑孟贤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悲伤,倘若心情可以化为实质,他的世界应该是大雨滂沱。

沈明烛便有些不忍了,“起来吧。”

“谢陛下。”郑孟贤仍是安安静静的,说是行尸走肉也不为过。

沈明烛叹了口气:“朕知道,朕从前行事荒唐,不能让国公信任,是朕的过错,朕愿意悔改,还请国公再给朕一次机会,可好?”

他太过温和,半字不提自己遭遇的苦楚。

郑孟贤再度落泪,他语无伦次,翻来覆去地念:“陛下无错,陛下无错,是臣无能,臣万死难赎……”

沈明烛皱了皱眉:“国公这是怎么了?”

谁把他的臣子弄成这幅模样?明明昨日还好好的!

郑孟贤别过脸,“臣无事。”

“拿着鞭子自残也叫无事?”沈明烛冷哼一声,“罢了,国公不愿说,朕就自己查。”

沈明烛起身,作势要走。

郑孟贤再度跪倒,他跪得如此用力,膝盖磕到地上,沈明烛眼皮一跳,觉得那里估计已经青了一块。

郑孟贤闭了闭眼,哀痛道:“并非有意瞒着陛下,只是臣觉得臣这些年做得不够好,有负太后信任,故而自罚。”

他也没说谎,这确实是最大原因。

沈明烛无奈:“你这是又在钻哪门子的牛角尖?律法不曾判你,朕亦不曾怪你,你又何苦不放过自己?若真要论起,这天下最当自罚的人,是朕。”

他抬了抬手,示意郑孟贤不要开口,“别说朕无错,朕为人皇。”

沈明烛说:“这天底下有一人陷于疾苦,都是朕的过错。”

像是心头炸响一道春雷,霎时间河流解冻,万物复苏。

没有文字能够形容郑孟贤此时的震撼,他双手都因激动忍不住发颤。

半晌,郑孟贤深深下拜,叩首道:“臣敢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继之以死!”

沈明烛“啊”了一声,眼神茫然。

怎么莫名其妙就开始宣誓效忠了?

他眨了眨眼,放弃思考臣子的脑回路,笑道:“看来国公是病愈了?”

“……是。”郑孟贤面色惭惭。

沈明烛狐疑道:“皇叔与太傅该不会得的是与太傅一样的病吧?他们也躲在家里自残?”

郑孟贤顿觉窘迫,“陛下莫要打趣臣了,臣就是一时想岔,以后不会了。”

“不行,朕不放心。”沈明烛想了想,“国公既然病愈了,那太傅那边,辛苦国公走一趟,朕去看看皇叔。”

*

沈应的状态比郑孟贤和许瑞章要好许多,他自认为已经从情绪中好转过来了,毕竟他向来坚强稳重。

只是不知为何不想去上朝,心头空落落的。

大概是这半年多累着了吧,他想,他应该休息几天。

恰巧魏敦山在附近抄家,沈应出门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