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回来时居然还刚好撞上。
难不成是钟北尧的问题?
怎么每个目的与他有关的钦差都迟到,元复举如是,这丁弘也如是。
好吧,多少也算一种缘分,沈明烛若有所思,一看就是在打某种坏主意。
宋时微问:“公子认识这位丁钦差?”
沈明烛专门躲到马车里,显然是不想让丁弘认出——他在隐瞒自己的身份,一个丁弘绝对知道的身份。
沈明烛懒洋洋:“我不认识他,是他认识我。”
他微微而笑:“先生何必试探我的身份,我本就没打算瞒着你,你很快就知道了。”
宋时微大胆道:“既然不打算瞒着在下,何不直说?”
“回去说,回去说。”沈明烛漫不经心,像是敷衍。
城门口钟北尧也在。
其实本来,哪怕今天沈明烛还没回来,他也会过来这里迎接钦差的。
毕竟他再看不起丁弘,对方此行也代表朝廷的脸面。
他必须要郑重声明,他真的没打算造反,所以该给的态度还是会给,总得让面子上过得去吧。
可丁弘拖拖拉拉好几天不说,人还没到,指令先一步传了过来。
那传令的下人态度倨傲,对着钟北尧也是高高在上用吩咐的口吻。
钟北尧火气登时就上来了,他当初差点连假扮成元复举的沈明烛都打了一顿,自然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
钟北尧将下人扔了出去,让他回去告诉丁弘——爱来不来,不来大可滚远点。
丁弘显然也唯我独尊惯了,猛然被这么下面子让他气得跳脚,他于是也毫不退让地让车队停在城门口,大声叫嚣——钟北尧不亲自来迎,他就不进去。
他虽然已经成家,但被宠得像个无知任性的稚儿,往常只要他摆出这样一种绝不退让的态度,他父亲自然会妥协。
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处理方式,他以为谁都会因为他的身份对他高看一眼不敢得罪,就像从前一样。
本来钟北尧该给他一个教训,代替他的父亲补上这一块缺失的教育,叫他知道这个世界并非任由他随心所欲。
可关键是,沈明烛也在这个时间回来了。
钟北尧不在乎丁弘,却不会不管沈明烛。
他咬牙切齿地起身,带着人出门,觉得从未如此憋屈。
不过沈明烛回来他还是很开心的,天知道先前他一边担心沈明烛遇到危险,一边担心他不回来,日子过得有多煎熬。
钟北尧守在城门口,心情复杂。
丁弘坐在马车里巍然不动,他那一脸倨傲的下人又一脸倨傲地上前,下巴抬得高高的,假笑道:“钟将军,我家大人初来乍到,对清州并不熟悉,辛苦钟将军为大人驾马、带路。”
钟北尧翻了个白眼,只做没听见。
城门口已经聚集起了一群看热闹以及想出不得出、想入不得入的城民,这些话钟北尧懒得理会,他们却难以轻描淡写对待。
沈明烛一路行来,沿途听到百姓不安地窃窃私语:
“听说这位是京中来的钦差大人,他以后会接管咱们清州吗?”
“应该不会吧?我不想……我们去向公子和钟将军请命可以吗?他们会为我们做主吧?”
都说“愚民愚民”,但百姓其实是最能觉察到掌权者品性的人,是视如草芥还是待若珍宝,他们其实内心全都一清二楚。
丁弘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就不像一个爱重子民的好官。
所以他们感到恐惧。
沈明烛目光微沉。
清州失落五年,这一城居民也在惶惶不安中生活了五年。
好不容易他才让他的子民们脸上多了些轻松笑意,丁弘在城门口大闹一通,他前些日子所有的工作全部白干。
敢让他白干,好得很!
丁弘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盯上,他也不着急,信心满满等着钟北尧屈服——当初让钟北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