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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唇紧闭,抿成一条直线,面上不见丝毫笑意。

再将手臂移开,忍冬云纹重新映入眼帘。

他将头偏过去,看到止戈剑放在枕边。

昨日争执时,他用止戈划伤了秦玄枵。

此时止戈安静地躺在他的枕边,剑身上的血迹已经被擦拭干净,止戈一尘不染,被重新插回剑鞘中。

止戈剑长三尺,玄铁铸就,极薄,波峰焊纹,寒光冷然。

当初止戈刚铸成的时候,没有剑鞘,锋芒逼人。

秦铎也成为皇帝后,又重新将当初铸剑的大师请出山,那时大师已经不再铸剑,秦铎也亲自去请,大师才勉为其难答应,为止戈打上一柄剑鞘。

剑柄用阴阳二纂雕刻,阳纂为江山,阴纂隐于其中,为金色游龙,浑然一体,浩荡锐气。

昨日,止戈已经架在秦玄枵的脖颈上了,那时只需轻轻一抹,窃取他秦家江山的贼人,便会尸首分离。

秦铎也静静地望着止戈。

是,他承认,他没能下得去手。

毕竟秦铎也闭上眼,脑中的记忆就漂浮而出。

他在记忆中曾看到,二十年前的山河动荡,京城的那条街,枯槁的人群游离于街上,麻木的双眼中,尽是流离失所,举目无亲。明明没有外敌来入侵,仅靠那个该死的皇帝一人,就将江山折腾成那副凌乱不堪的模样。

重赋税、无尽剥削、屡次徭役,一轮又一轮的搜刮,上下沆瀣一气;

魏荒帝荒淫无道、穷奢极欲,常为游玩赏乐一掷千金,国库常年亏空;

朝廷和地方官员狼狈为奸,在偷偷改得更深的米斗中,贪墨下一批又一批的救命食粮。

世家门阀冷眼旁观,趁着旱灾水灾蝗灾疫灾,农田颗粒无收加之官府重税,假惺惺地低价收购百姓变卖的良田,将走投无路良籍变为佃农,壮大自身的势力。

六朝旧事随流水,皆成门户私计。

一年又一年,一岁又一岁,莺飞草长、花木繁茂、金黄遍野、大雪凋零。

大魏的脊梁被啃食一空。

二十四个循环往复的节气里,仍看不见的,是前路的一片漆黑。

如果是魏荒帝在他眼前,就算他是秦家子孙,秦铎也依旧会毫不犹豫地落下剑刃,亲手送这个昏聩至极的东西上黄泉路。

他昨日犹豫了。

为什么呢?

他从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

穿越而来之后,他也亲身出宫去见过。

街上熙熙攘攘,市集热闹,有糖水铺、有酒家,有不再拼尽全力只为生存奔波的百姓。

比二十年前令人窒息的乱象,要好上不少。

秦铎也清醒地知道,无论品行如何,他没办法杀一个至少是向着百姓的君王。

所以秦铎也犹豫了。

可是,犹豫的结果竟然是那个小畜生对他上下其手!!!

秦铎也一想起来昨日的情景,怒火就在他胸腔中聚集起来。

果然还是当时就应该将他杀了。

想到这,秦铎也猛地坐起来,掀开被子,拎起止戈剑,赤着足就下了床榻。

出了内殿,绕过屏风,他带着满身杀意,匆匆闯进前殿。

含章殿的殿门刚好在这时候被推开,殿外还在下雨,秦玄枵一手撑伞,另一手拎着食盒,带着一身水汽,从殿外走进来。

看见秦铎也,秦玄枵的目光就一瞬间被黏住一般,仔仔细细地将人全部收入眼底。

最后目光落在秦铎也喉结处的那处咬痕上。

秦玄枵不自觉咽了下口水。

秦铎也一看他那发情一般的眼神,就知道这小畜生脑子里想的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鬼东西。

他一低头,看见自己的衣衫并不规整,衣袍开着,锁骨和光洁胸膛露在外面,他猛地将衣衫拉好。

草,两辈子,朕他妈的第一次被男人觊觎!

“爱卿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