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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关山 香草芋圆 97687 字 1个月前

谢明裳从清晨起身便不再开口说话,她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干脆利落地拨一回筋,比昨日手法更为娴熟,花的时辰也少。

只是从头到尾连闷哼声都无,安安静静,怪不习惯的。

不疼么?

她起身洗手,边洗边纳闷地回瞄。

属于成年男子的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木扶手上,青筋毕露的手背,暴露了疼痛和忍耐。

她恍然抓过布巾,搭在萧挽风汗水渗出的额头。

青筋未褪的男子的手,却反握住她的手腕。

从谢明裳主动接替胡太医时,萧挽风便默不作声地观察她熟谙的动作。他想知道一桩事。

“明裳,你如今几岁了?”

谢明裳:?

她只是不想说话,一个个当她脑壳坏了吗?

她回身趴在桌上用炭枝写:“八十九岁高寿。”展示给他看。

萧挽风:“……”

“别淘气。”他握着她的手追问:“十四岁,还是十九岁?再写一句。”

他用的是左手。昨夜右肩胛被她咬得血肉模糊,右手使不上劲。

谢明裳瞥了眼他肩头裹伤的纱布,从赌气写下的“八十九岁高寿”六个字里,圈出“十九”。

萧挽风盯着纸上圈出的“十九”。

她自称十九岁。

记起了族中代代相传的正骨拨筋手法,又记得关外母亲的脸……她可还记得京城的五年?

正思忖时,谢明裳跑去窗边,又写下一行字,展示给他看。

【嫂嫂停灵几天了?我要回家祭奠嫂嫂。】

不再对话后,谢明裳行动反倒更干脆。扔个纸团,抬脚就走。

萧挽风皱了下眉,站起身来。已走去门外的小娘子却又回返,继续写纸条。

【你腿脚未好,歇着。我自己去。】

顾沛震惊地旁观全程:“娘子如今醒神了还是没醒神?她回谢家……无事么?”

谁知道。

萧挽风吩咐:“寸步不离地跟着。她有什么要求,能应诺的,一律应承下来。”

“若谢夫人强留她在谢家,赶回来报信。”

————

这是谢家灵堂摆放的第五天。吊唁亲友已经来过一轮。

谢明裳走进灵堂时,宾客不多,谢琅眼底通红,赶出迎接。

“母亲这几日熬夜厉害,凌晨时才睡下。我做主,没有惊扰母亲。”

谢琅的眼里带出几分探究,“那日母亲去王府探望你,回来痛哭整夜。明珠儿,那天究竟——”

谢明裳在灵前大礼拜下,上香完毕,熟门熟路地取出纸笔,在谢琅吃惊的眼神里,往香案上一趴,开始写字。

【我想看嫂嫂。阿兄帮我开棺木。】

谢琅大为震惊,盯着小妹上下打量片刻,从外表看不出异样。

他强做镇定道:“尸身已收敛,棺木开不得。”

随即抓起字纸,大步走向王府众人,追问领头的顾沛:“六娘失声了?!”

顾沛委屈得不轻:“娘子根本没失声。胡太医说的,她自己不想理人罢了……娘子今天还在骂我呢。写在纸上骂而已。”

身后传来一声嗡响。谢琅质问间,谢明裳已在试着推棺木盖。

停灵棺木并未钉死,稍微用力便推开一道缝隙。

谢琅大惊,急忙奔过去:“明珠儿,你作甚!”

谢明裳抓起纸笔飞快地写:【棺木尚未落钉。我想见嫂嫂最后一面,再赠礼给嫂嫂随葬。为何开不得?】

写得有理有据,条理清晰,和谢琅原以为的失心疯大为不同。

他握着纸条,吸了口气:“你要送什么给嫂嫂随葬?”

谢明裳从怀里掏出一副小像。

昨夜激烈挣扎时,几乎所有画像都被撕了个干净,但嫂嫂刘氏的小像落在床头缝隙里,逃过一劫。

她把刘氏的小像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