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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关山 香草芋圆 129907 字 1个月前

几根乌黑微卷的发丝。

起先吵了几句嘴,吵得困了,她就地找床睡下。睡着睡着就……

木板细微地动了动。身侧的人也醒了。

萧挽风整晚没睡,两个时辰的补觉不算多,沙哑地道:“醒很久了?”

谢明裳乍睡醒,人倦怠得很,懒洋洋地不想动。“刚醒。”

“这头发……你的?”

萧挽风打量几眼,“我的。”

第二句说出口时,已恢复往日的清醒, “被你缠在手上不放,又扯我衣裳,扯下不少头发。”

谢明裳: “……这不可能。”

不管是不是她做的,嘴上绝不认输,她掀开薄被,赶紧把那几根卷发罪证毁尸灭迹。

正要起身趿鞋时,身后却又伸过来一只手臂,把她按了回去。

沙沙的雨声里,萧挽风开口挽留:“下雨天无事,说说话。”

雨天懒怠,谢明裳其实也不大想动弹,顺势躺回木板床上,抱着薄被翻了个身:“殿下想说什么便说。我可不问。”

萧挽风似乎笑了下,笑意却又不明显。

他抬手揽她的肩头,谢明裳连人带被子被他拢进怀里。

“心里还是防备我。”

谢明裳飞快地眨了下眼,依偎在他怀里,没应声。

窗外雨声连绵不绝,更显得室内寂静。她裹着被子侧趴在他身上,耳边听着男人坚实有力的心跳。

她原以为他会提起地下的两个牌位。

然而萧挽风开口时,却提起了她父亲,谢崇山。

“你父亲谢崇山是征战沙场的男儿,你母亲程夫人也是巾帼女杰。可惜,不是每人都有这运气。”

谢明裳心里一动,想起了京中流传的故事。

十多年前突厥南下入侵中原那次,入关的路线经过朔州。邺王的封地正好在朔州。

突厥在中原劫掠一通,很快放弃大部分的占地,回返草原。但不巧,有少部分富饶丰沃的朔州土地,从此被突厥人侵占,被当做牛羊放牧场。

其中就包括了邺王在朔州南郡的封地。

不等萧挽风提起第二句,谢明裳先道:“多说无益。失去的封地,我记得殿下已抢回来了?”

萧挽风一哂。

地皮倒是抢回来了。

“封地居住的万户百姓,千顷良田,通通化作草原荒漠。这笔账算不清。”

谢明裳屏息静气,听他说下句。

萧挽风接下去的两句却又极其简洁而冷淡。

“我那兄长,身为亲王世子,失封地之前,便羡慕京城繁华;失封地之后,不以为耻,反倒庆幸从此可以长居京城。只可惜,最后还是丧命在他不喜的朔州苦寒地。”

“——他们两个的牌位,放在地下,适合他们。”

没了。

三言两语,述完父兄两人生平几十年。

谢明裳瞠目听着。这是她听过的最不走心的盖棺论定。

短短三句话,她只听出他的不痛快。

嘴唇动了动,她想说,其实你不必说给我听的。

话到嘴边,不知怎么的,变成:“越说越不痛快,何必非要说出来。”

萧挽风果然不太痛快,薄唇不知不觉时早已抿成一条直线。隔片刻,或许早已习惯了,自己化解了这份不痛快,神色渐渐地舒展开。

“统共没几句,说也无妨。”

谢明裳斜睨他。他却也转过目光,原本盯着窗外屋檐大雨的视线落在她脸上,转了一圈。

“以后有话直问,别说赌气话。”

不知被谁拉扯得门户大敞的单衣至今松松地半敞着,露出精悍结实的胸腹肌肉。

他躺在她身侧,姿态慵懒而危险,像一只野地里懒散卧着、随时可能暴起的豹子。

谢明裳的心里涌起某种奇异的感觉。

人人都有不可碰触的逆鳞。

哪怕是她爹,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