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教训了。奴婢知错认改,请六娘子给个悔改机会。”
谢明裳嗤笑一声:“不是我给不给你机会,你自己当真知错能改?”
见朱红惜咬牙不说话,颇觉得无趣,挥挥手把人都打发出去。
穆婉辞慢慢地走在一行人最后。她被打得重,至今未痊愈,拖着腿脚走出七八步,已落后其他人许多。
谢明裳眼瞧着穆婉辞脚步一转,悄无声息转回她面前。
穆婉辞附耳密报:“朱红惜领了冯喜公公的密令,要着重查探娘子跟河间王的关系好坏。朱红惜刚才进门便问,娘子与河间王殿下圆房了没有?”
谢明裳一怔,手里摇动的团扇停了停。
穆婉辞拖着受伤不便的腿脚,迅速往门边走几步,继续慢慢地挪出去了。
鹿鸣迅速关门,凑近过来问:“穆女官方才可有密报什么要紧事。”
谢明裳皱眉不答。
翻来覆去地想几遍,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冯喜……好歹是个御前掌权大宦,宫里的大堆事不够他管的?
手伸这么长,当真监管起河间王的后院事来了。她跟河间王有没有圆房,关冯喜什么事?!
她扇了几下团扇,越扇越热燥气,索性把扇子往软榻边上一扔。
“抽个空单独寻穆女官,跟她说:她密报我的事,叫她原样跟河间王说一遍去。”
以河间王的性子,她不信他能忍。
目送着鹿鸣寻找机会出去带话,她忽然后知后觉地感觉出几分好笑来。
圆房是不可能圆房的。
自从她两次当面把衣裳脱得干净,河间王却两次甩下她出门,她就确定了。
人哪,同样米养百样人。
河间王床上的古怪癖好,冯喜这阉人,哪能明白呢。
当晚入夜后,萧挽风披着头顶星辰迈入房门,才从东间换衣裳出来,便察觉到谢明裳若有若无打量的明眸,似笑非笑的神色。
他看在眼里,坐榻边问,“什么事。”
谢明裳咔嚓咔嚓咬着甜杏:“今日穆婉辞有没有单独寻殿下说话。”
萧挽风神色不动地一点头:“朱红惜受了宫里的调遣,意图刺探王府内院阴私之事?说了。”
“殿下打算如何处置?”
萧挽风从银盘里挑拣了个个头最大的杏子,递过去谢明裳嘴边:“看你如何想。”
“我?”谢明裳抬手接过杏子,试探着咬下一口,甜的。她满意地继续咔嚓咔嚓地吃。
“殿下的事,推到我身上做什么。”
萧挽风更正说:“我们的事。”
谢明裳对榻边坐着的男人微笑。
团扇遮住下半张面孔,只露出一双乌亮剔
透的眼睛,带几分微妙心态坐起半身,凑近过去萧挽风耳边,以浅浅的气声和他说:
“我们的圆房事……还是得看殿下一人的意思。”
萧挽风原本闲坐在贵妃榻边剥杏子。听她在耳边说悄悄话般吐气,剥杏子的动作便停下了。
目光锐利地在谢明裳脸上转一圈。
谢明裳很久没被这种针扎般的视线盯过了。但看他的神色,依旧是那副辨不出喜怒的淡漠模样。
“想和我圆房?可以。”萧挽风平静地说。
谢明裳嗤地笑了。
“行了殿下。没有取笑你的意思,你也无需恼羞成怒。”
她早习惯了这位表里不一的姿态,表面越冷淡,谁知道内心如何恼火。
她忍着笑又躺下。虽说有病得趁早治,但眼下不是内讧的时候。
“宫里派来的人确实得要殿下出面。但如何把人处置了,而不会连累得殿下跪宫门谢罪,连带着牵累了后院的我们,还得殿下斟酌。”
萧挽风支着两条长腿,继续剥杏子。
他自己剥了却又不吃,只把剥好的杏子递到谢明裳嘴边。谢明裳老实不客气地张嘴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