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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关山 香草芋圆 120767 字 2个月前

木灰尘气。

脚步声走来谢明裳坐着的妆奁台边,隔着铜镜对视一眼,他抬手按在她肩头。

谢明裳原本歪歪斜斜坐着,被温热的手掌拢住肩背,肩头细微一颤,瞬间坐直了。

下一刻,她手里有一搭没一搭擦发的细布又被接过去。

谢明裳注视着铜镜。

站在身后的男人很自然地把她肩头垂落的湿漉漉的头发握住一绺,拿布替她擦起发尾。

领兵征伐的将帅,握惯了沉重兵器,指节修长而有力。

结满硬茧的指腹蹭过她单薄的肩背,偶尔划过耳后敏感部位,触感鲜明而强烈,谢明裳装做无事地忍着。

身后的男人还在隔着铜镜注视着她。

他今天显然没喝酒,目光清醒得仿佛高崖上准备猎捕的鹰隼。

此刻站在身后俯视的姿态,从她的角度可以看清楚他弧度锋锐的下颌骨。

谢明裳毫不畏惧地回视。谢家人从来不输阵。

身后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挪开了。萧挽风开始专注地擦拭手里滴水的乌黑长发。

谢明裳这时才留意到铜镜里坐得笔直的自己。无声地呼出一口气,肩膀缓缓放松下去。

屋里谁也不说话。萧挽风手劲大,有时扯着头皮,谢明裳也不吭声。

两个人便在诡异的气氛里一坐一站。

萧挽风拿一块不大不小的细布,仔仔细细反复擦拭,花费足足两刻钟,硬把垂落腰后的半干半湿的长发给弄干爽了。

谢明裳放松的肩膀又缓缓绷直三分。隔着铜镜,盯他下面的动作。

仿佛路过山林径的行人和出洞觅食的野豹狭路遭逢,需得紧盯着猛兽的每个举动,预判即将到来的袭

击。

萧挽风把细布扔去面盆,走近身前,结有硬茧的指腹摸了下谢明裳肩头湿漉漉的水痕。

“衣裳湿了,换件干净的歇下。”

谢明裳看了眼窗外挂在半空的月色。

还没有升到中天。他今晚回府的时辰确实早。

萧挽风已经坐去床边。两名女官又上前去服侍脱靴。

他今晚的心情看来非常不错,并未呵退女官。任由她们服侍脱靴,把灯台蜡烛吹灭,只留床边一盏小灯,他自己扯开帐子,当先躺了下去。

……狗东西今晚果然提前回来扑吃生食。

没吃到嘴里的生食总觉得格外好滋味。等跟她当真在床榻滚过一圈,他的心情还能不能这么美好,谢明裳自己也说不准。

毕竟她的脾气跟了爹娘,脾气上来天王老子也拦不住,着实算不上好性。

妆奁台上的密报已经搁置了整晚。

她打量着萧挽风眉眼间不明显的愉悦,把密报拿在手里,灯火蜡烛重新拨亮,走去床边。

陈英姑和穆婉辞站得仿佛两根木桩子,四只眼睛紧盯她的动作。

穆婉辞轻轻地冲她一点头。

萧挽风才躺下便重新起身,盯着密密麻麻的遣词造句看了两遍,捏在手里,并不看角落里站立的两个女官,只问谢明裳:

“她们投诚于你?”

谢明裳用了个更稳妥的说法。

“投诚于殿下。”

“想两边讨好?是个聪明法子,却也要命硬才够格。”

萧挽风一哂,转向角落问话:“你们两个里头,哪个主使?”

陈英姑低头不敢说话。

穆婉辞跪倒道:“奴婢的主意。”

萧挽风捏着密报起身出去。

两名女官惊疑不定地停在原处。

片刻后,顾淮领四名亲兵进屋来,对着谢明裳行礼毕,把两名女官按倒拖出了门。

谢明裳一惊,几步奔去窗边,远远地注视着庭院动静。

两人神色惊惶地跪倒在萧挽风面前回禀,两边短暂交谈几句,萧挽风起身走开。

围着门楣点起半圈灯笼,亲兵们取来刑杖和木凳,就在院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