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当顾侯会亲自过来?他要是个顾及两家脸面的人,当初书清跟他家小侯爷成亲时,他就不会纵容顾舒枫不出面拜堂。”
“顾舒枫不出面,他家名声上没有半分损失,丢脸的不过是咱们莫家跟书清罢了,”莫母冷笑,“这次送和离书,他肯定不会来。”
“顾侯这个人,是要脸面,但只要对他自己有利的脸面,旁人如何他才不会在意。”
莫母见莫父不信,跟他打赌说,“你且看着,他要是亲自过来,往后家里你说一不二。”
莫父激动的站起来,“此话当真?”
莫母,“……”
莫父咳了两声,“我跟他好歹是故交,这点情意还是有的。”
莫母,“顾侯眼里情意能值几钱?他要是能让顾舒枫出面送和离书,我都敬他是个体面人,他怕不是要推顾温瑶过来了。”
莫母虽觉得顾温瑶巴不得主动来莫家,但往深处想,顾侯可不知道顾温瑶的心思,他推女儿出去办这趟苦差事,受他家冷脸,纯粹是不疼这个女儿罢了。
哪个疼爱女儿的父亲,会让自己正经人家的闺秀替哥哥拜堂替哥哥送和离书的?护着她免受风雨还来不及,哪里舍得推她出去站在那被人非议的风口浪尖上。
当年顾侯娶顾温瑶生母明氏本就心存利用,明氏亡故后,他对这唯一的女儿也没生出几分真心,反倒是利用颇多。
顾侯这个人,面上看着伟岸,粗枝大叶不拘小节的,实际上心跟莲蓬一样,比文人还多出几个心眼。
她既恼顾温瑶拐着莫书清磨镜,又忍不住怜惜她无母也“无”父,一时间心里左右拉扯,烦躁的很。
莫父见莫母嘟囔着脸像是在跟谁置气,一时也不敢反驳,只得重新坐回去,“不去就不去吧,听你的,都听你的。”
他俩坐在正厅主位上,莫母沉得住气,在意的只有莫书清此刻在做什么,莫父倒是时不时的站起来走到门口朝外瞧。
夫妻俩等了片刻,就见下人快步过来,说,“顾家来人了。”
下人肩上灰色布料洇出几个墨点,屋檐下方水缸里水面也起了涟漪,莫父反应过来,“咦,下雨了。”
天阴沉了一整天,到此刻总算落下雨点。
雨来得有些急,以至于下人没来得及备伞,眼睁睁看着顾家来的客人淋雨而来。
顾温瑶今天穿的素净,里面是件一片式的丁香色抹胸,外面罩着绣着银白暗花的白裙。
窄窄的腰带缠了两道束出一截纤细曼妙的腰线,剩余的带子在腰腹一侧打了个松松垮垮的结,似乎随手一勾就能扯开。
她脚上穿着跟抹胸同色系的绣花鞋,踩着石板路,款款而来。
顾温瑶身上的颜色并不鲜艳夺目,甚至温和从容,可她从细雨里走来,像是开在雨幕里的丁香,让人心生怜惜移不开视线。
莫母了然的朝门旁看去,果然瞧见莫书清撑着伞就出去了。
她就说顾温瑶不会无缘无故的娇柔做作。
瞧见莫书清过来迎自己,顾温瑶站在原地笑得乖巧,手朝前伸,搭在莫书清温热的掌心里。
顾温瑶衣料单薄,雨点落在肩上湿了一片。
莫书清伞面压低,脚尖转动,身子朝向正厅的方向,“爹娘,我带阿瑶去换身衣服。”
莫母嗯了一声,莫父则交代下人,“快去煮碗姜汤,温瑶体弱别生病了。”
莫父坐回椅子里,感慨叹息,“这样的天,则成怎么让温瑶过来。”
莫母睨他一眼,没说什么,只将他手边茶盏朝他推推,“你书房里不是还有公务没看完吗,去看吧,等吃饭了我叫你。”
莫父抿了口茶,眼睛朝院里看,“温瑶她……”
“温瑶那边有书清照顾着,”莫母道:“她淋了雨,又素来讲究,估摸着得好一会儿才能过来,你且去忙你的。”
顾温瑶从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书清又惯着她,今日淋了雨,最少也得擦洗干净才肯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