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这才把筷子上夹了半天的菜放到口中,这半天听着两人说话,心里一直在想别的。
左右自己现在沾了苏承的威名,不就此好好利用一下,反倒亏了。
今日的事情,也让云裳意识到身边的人同样需要庇佑,而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用身份来抬高压制。
身为外人,她不能直接插手白家的事情,只能通过白靖世。过几天就是她的生日,今天听苏承的意思,想必届时要给她大办,也是明着跟众人宣布一个事实。她本来有些抗拒,现在看来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表姐!”见她又半天不吭声,白秋露拽了下她的袖子,趴在她跟前细瞧,“叫你老半天了……该不会想着苏承呢?”
私底下白秋露对苏承没有客气,都是直呼其名,总觉得叫他先生或公子,都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想了一下。”
云裳说得半真半假,白秋露急了,“表姐你真的喜欢他?”
“挺喜欢。”云裳顿了一下,看她睁大眼,粲然一笑,“他的脸。”
白秋露状似松了口气,又嗔恼道:“表姐什么时候也以貌取人了。”
“我一直都这样,只是你对我评价太高而已。”云裳笑着给她添菜,虽说是玩笑,却也存着几分事实。
世人都觉得男人最喜贪图美色,可性别换过来也无不可。好看的人或事物,都会令人心情舒畅,单纯从欣赏的角度来看,苏承算得上极品。
白秋露自然没将她这话当真。
晚些时候,安排好白秋露入睡,云裳见封晓荷还在织那件毛衣,便拿了纸笔过来与她作伴。
“这么晚还写什么呢?”
“生日要请的人。”云裳说罢,犹豫了一下后看向母亲,没有对她隐瞒,“妈,这次生日苏承可能会安排。”
封晓荷顿了一下,觉得苏承那样的人物,这也合理,只是仍在意丈夫的态度,“你爸爸怕是会生气。”
“我气飞了头苏承也不会理。”云裳嘀咕了一句,对此不欲多纠结,“其实我也有私心,我想借着这次机会,正式给小姨下请柬。”
封晓荷不明,“你跟你小姨也不是外人,怎还用如此正式?”
“小姨在白家的处境向来不怎么自在,只是她不说而已。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如今借了苏承的势,岂有不回护家人的道理。”
由俭入奢易,造作么……谁还不会了?
封晓荷闻言,打毛衣的动作停住,眉心皱出一道浅浅的痕,“云裳,你跟妈说句实话,你是不是为此才与苏承走近的?”
她由不得想起妹妹当年的决定,虽说是她自己年轻被那白靖世蛊惑了,可有一半原因也是因为家里。封家虽然是书香门第,但说实话这世道读书的人家又能有几个富裕?他们母亲生病卧床那几年,家里也着实艰难过,吃了上顿儿没下顿的日子连她想起来都感叹。
妹妹跟了白靖世后,家里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只是妹妹深知父亲的态度,怀着一腔赤诚甘愿去给白靖世做小,父女就此疏离冷淡起来,隔阂了这么久,谁也难以让彼此理解。
“自然不是,咱家虽然小门小户,可也没到了有什么事让我出头的地步,我不过是用个便利罢了。”云裳见母亲还在因此担忧,握了下她的手,“您也知道我的性子,我若真的不愿,就是一头碰死了也不会受人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