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知道白秋露跟她说的那些事,免不了有些义愤填膺,可每次看见苏承时,他的一些举动总会让她已有的定论有些动摇,不清楚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白秋露捋捋她的头发,顺势从她领口间勾出那条金色的项链,摁了下吊坠上的凸起,里边是一张人像。
“你原本应该和廷溪哥双宿双飞的,但是只能碍于姨妈他们的安危被永远困在这个金丝鸟龙里,而廷溪哥也被他害得家破人亡,到最后曝尸在城中的围河里,这些难道你能轻易算了么?你难道不想报仇么?”
看着白秋露泛红的眼角,云裳脑海那些犹疑再度被驱散,变得坚定起来。
“可是……他好像很厉害,你说过平州半数势力都是听他的,我们要怎么办呢?”
“只要你在他身边,机会多得是。”白秋露将吊坠合上,妥帖地放进她的领口,“苏承当年不顾众人的意愿与你结婚,并非对你没有所图,只要利用好这一点,就可以事半功倍。”
平心而论,云裳也觉得以苏承这般地位看上她这个既没背景又没过人之处的人有些奇怪,难道真像秋露说的,仅仅是见色起意?可怎么想都觉得是苏承亏了……
相较于对其他人的陌生,云裳还是选择相信白秋露这个自己清醒时第一眼看到人,不过对白秋露暗示的意思还是有些犹豫。
即便曾经是枕边人,现在也成了陌路,她不可能全无顾忌地去引诱苏承。
回到正厅,不期然碰到本不该在这个时候回来的苏承,云裳的脚尖便意识调转,见他已经走过来,不好真的甩头走人,才不得不停在原地。
苏承没问她去了哪里,似乎知道这苏公馆一切尽在他眼皮底下,只说道:“晚上的庆功宴随我一同出席。”
云裳记得父母跟她提过苏承打了胜仗的事,下意识便是拒绝:“庆功宴应该是犒赏军中将士吧,我去也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你是苏太太,站我身边理所当然。”苏承没有给她过多思考的时间,似乎很想对云裳重新确认自己的存在,语气里含着一丝独断,“衣服我一会儿叫人送过来,你准备一下,七点钟出门。”
云裳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对他隐含霸道的语气有些许不喜,随之想起白秋露说的那些事情,更感在他手伸过来的时候,偏头一躲,落下一句“先回房”匆匆跑走。
苏承望着她消失在楼梯转角的背影,落空的手泄气垂下,心头的烦躁再度萦绕不止,只得一根根抽着烟兀自发泄。
因为苏承的自作主张,云裳对庆功宴的热情一直不大,尤其面对来来往往寒暄的名流人士,只有百般不耐烦。
好不容易苏承被人请走,云裳才算得了一丝自由,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着,看场中觥筹交错人影翩跹,像局外人一样冷淡。
陡然听到旁边一声“苏太太”,云裳尚有些反应不过来,转头看见两位精致的妇人入座,只得强作笑脸表示礼貌。
“苏太太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以苏先生对苏太太的紧要程度,应该寸步不离才是。”
这话总归是含着些许玩笑,可云裳这会儿心情正郁闷,听了只觉得苏承对自己限制颇多,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下。
外界都知道云裳之前被歹人绑架失踪,苏承和新上任的韩家小爷都在出动人手找寻,并不清楚云裳回来还失忆了,少不得说起以前种种。
“我以为这仗怎么也得打个两三年呢,想不到这么快就能看到新局面,说起来苏先生也算冲冠一怒为红颜了。”
“二位说笑,我哪有那个本事。”云裳牵牵嘴角,对这样的说法委实不敢受。
对方的笑意越发明显,“苏太太过谦了,如果你都没有这个本事,那么普天之下再没有哪个人能够劳动苏先生那般了。”
“对啊,偶然一次说不得什么,两次三次都能让苏先生奋不顾身英雄救美,也就苏太太有此殊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