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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耿耿于怀着,两人三言两语不对付,便打将起来了。

沈棠宁只能从脸上给他挤出个笑?来。

“既然阿珧同你道歉了,我就放心了,小孩子说话口无遮拦,有时候他也没恶意,你大人大量,别放在心上才?好。”

谢瞻仔细看她,见?她还对他笑?了下,心里总算是舒了口气,面上也慢慢有了笑?意。

不知为什么,这几日她不愿搭理他的时候,他心里就很失落。

所?以他会忍不住去捉弄她,哪怕是看到她脸上露出生气的表情,或是喜,怒,委屈。

只要不是不搭理他,他就觉得她是在回?应他,而不是冷冰冰的,一个没有温度的木头人。

“我自然早就没放心上了。”

接着,谢瞻看向她的肩膀,顿了下,又轻咳一声?道:“我也有做的不对之处,那?日我正在气头上,你突然冲过来,但我并?非有意伤你……后来回?了家也不该冲你撒气,害你晕倒,我以后不会这样了……”轻声?询问:“你肩膀现在如何了,还疼不疼,我给你也揉一揉?”

这些话听着是很简单,但对谢瞻来说不知为何却实在难以启齿。

但他这次的确是诚心认错。

因此一口气将这些话都说完后,谢瞻的眼睛便紧紧地盯着沈棠宁脸,不放过她的每一个表情。

而在沈棠宁看来,谢瞻强调两点,一是她突然冲过去护着温珧,二是他在气头上。

这个解释其实很牵强,不能伤沈棠宁,就可以伤温珧了?

沈棠宁摇头说:“我晓得你不是有意的,早就不疼了。”

谢瞻走后,锦书进来换茶水,看见?罗汉床上放着一包还热的油纸包。打开一看,是一包糕点。

“姑娘,这大概是世?子给您买的吧,还热着,要不我给你掰一块?”

锦书捧着过来给她,沈棠宁看了一眼,只见?几枚白胖的糕点垒在一处,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确实足够诱人。

她却没有丝毫胃口,吐出胸口间的那?口闷气,闭了眼疲惫地躺回?床上。

“我不饿,你们拿去分了吧,”又道:“别让世?子看见?。”

这份糕点,沈棠宁自然是吃不下去的。

她没有心气儿?整日与谢瞻吵闹争执,若能与他好好相处,她也不想?跟他闹得急赤白脸。或许等?两人和离后他亦能念着几分她的好好生善待他们的孩子。

先前谢瞻不计前嫌地帮她,她心里的确很感激,可同时谢瞻也鄙夷她的出身,瞧不起她的家人。

这是她万分不能容忍的。

何况这段时间,他更是处处刁难她欺负她,不是命令她缝补这个,就是故意玩笑?捉弄她,这便罢了,语气还非常差劲,沈棠宁就算是泥人捏的,脾气再好,也不可能一点气性都没有。

这次谢瞻来主动找她道歉,应当?也不是他突然想?明白了,大约是王氏看出来了两人最近冷战,担心她腹中的孩子,私底下责备过他。

不然他这样一个高傲的人,她还没有开口给自己的亲人作?解释,给他台阶下,他怎么可能先低头道歉?

她最大的错,是不该把谢瞻带回?舅舅家,明知道他不喜欢她与娘家来往,还一时存了侥幸,竟天真?地以为与他解除了曾经?的误会,能与他做真?正的朋友。

说到底,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两根并?行?的琴弦,若想?弹奏出美妙的音符,便永不可能相交。

从今往后,她只需感激他,敬畏他,将他视作?她腹中孩儿?的父亲,莫要痴心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

晚上两人再躺下去睡觉的时候,谢瞻果然没有再故意挤她。

沈棠宁却有些睡不着。

说实话,她是承认和谢瞻在一起睡觉是有用的。

因为自从他搬过来两人一起住之后,她的睡眠的确是好了许多,身上那?种时常疲乏困倦的症状也在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