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静静地一盏长灯点燃,星光布满院落。
赵玉屿敲响房门,宋解环打开门见是她来了,笑着道:“快进来吧,我正在收拾东西呢。”
赵玉屿瞧着她只卷了几个包袱:“宋姐姐,你明日就带这么点东西出发吗?”
宋解环打开一个木箱:“还有这些,这些都是我素来喜爱的书籍画卷,这些年未曾离身,也要带去的。”
赵玉屿看着满满一大箱子的书,和一旁相比之下少得可怜的几包衣服,挠了挠脖子干笑道:“宋姐姐,可你是要出远门啊。
虽说会有随行的侍卫将你护送到石杉城,但到那之后一切就得靠你自己生活。边陲那边物资匮乏,前期立足自然是需要银钱傍身的。”
看着宋解环懵懂的脸,显然未曾想到这些问题。
赵玉屿叹了口气,毕竟是自小养在深闺的大小姐,生活里只有琴棋书画,哪里知道柴米油盐。便是有股冲破藩篱向天生长的勇气,却没有扎根大地、吸食雨露的经验。
赵玉屿撩起袖子搬出一个空箱子,边给她放置东西边耐心解释道:“西北那边长年风沙,夏热冬冷,防风防沙防寒的衣服都得带上;天气干燥,你刚去必定身体不适应,护肤的油乳和润肠通便的补药必不可少;那边的食物大多是牛羊肉,你不一定吃得惯,我给你找了些蔬菜种子,都是好种养的,绿色护眼好看又能吃,你在那闲来无事的时候可是尝试种种,打发时间。
还有一些食谱和刺绣图集,也是帮你打发时间的,这些说不定都能用得上。”
赵玉屿从袖子里掏出一袋鼓囊囊的信封递给她,“最最重要的是,出门在外怎么能不带钱呢。这里呢是我这几个月的月例,反正我也用不到,就换成了银票了,都给你,你可别嫌少啊。还有你那些金银首饰啊,该带的都带上,又不占地方关键时候还能换钱的。”
宋解环捏了捏信封,打开抽出里面的一个玉扣。
赵玉屿笑道:“这个是我自己做的平安扣,希望你一路平安,万事顺遂。”
宋解环握住玉扣,莞尔一笑:“玉儿,谢谢你。”
*
翌日清晨,夜空刚泛起一丝微弱的白意,清冷的小巷内蓝雾濛濛,一辆马车从晨雾中驶来,穿过小巷停在一处双狮镇宅高牌大匾前。
马车夫放下小凳,打开车厢,从车里里下来一个穿着鹅黄色迎春团绣半袖和烟蓝长裙的姑娘。
车帘撩开,赵玉屿朝宋解环道:“我在这等你。”
宋解环点点头,提裙走上台阶,敲响了狮门环。
片刻后朱门便从里面打开,门内的小厮见了三年未见的宋解环并不惊奇,弯腰迎了她进去,低声道。
“小姐,老爷昨夜收到圣旨整宿都没睡着,如今和夫人都在会客厅等您呢。”
宋解环听到这话下意识攥紧手中的帕子,随着小厮的引领穿过长廊到了会客厅。
刚进院门,就见一位两鬓斑白的妇人站在屋内翘首以盼,见了她顿时欢喜地快步迎上前拉着她的手左看右看,又喜又悲泪眼道:“我的环儿比离家时瘦了不少,娘这些年都没好好瞧瞧你。”
宋解环也红了眼眶落下泪珠扑到宋夫人怀中哽咽:“娘。”
两人执手落泪,却听到屋内传出一声冷哼。
宋解环擦了擦眼泪,搀扶着宋夫人走进屋里。屋中主位上一位面容清峋的老者正坐其中,虽眉须皆白却精神矍铄,目光凌厉,腰板笔挺。
宋解环朝他行了一礼:“爹爹。”
宋大人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不敢,你眼里有过我这个爹吗。”
宋夫人见气氛僵硬,连忙打圆场:“女儿这些年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就别同她置气了。”
宋大人指着宋解环驳斥道:“是我同她置气吗?分明是她非要气死我!我给她安排的锦绣前程她不要,非得去奉仙宫给人家为奴为婢,不知道得还以为是我们宋家上赶着要去逢迎神使攀高枝!人家齐小侯爷等了你三年,宁愿冒着得罪神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