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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最后,他们谁也没守住,同留遗憾离开人间,留中原大地依旧四分五裂,战火不断……

可眼前这一派祥和宁静的相国寺,分明是洛阳还没被胡人攻占前的样子。而眼前这个与李禅秀样貌有几分相像的小娃娃,竟自称“孤”?

裴椹心中一紧,忽然问:“你是太子殿下?这是何年何月?”

李玹愈发觉得他怪异,却也点头说:“不错,孤是大周的太子,现在是建元七年夏,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能——”身中这么多箭,还好端端站着?

他不由又看向裴椹的脚边,那里因裴椹身上滴落的水而洇湿一小片,但永远是那一片,不会扩散。无论滴落多少血和水,都会很快又消失。

李玹暗暗攥紧小手,心道:这人大概真是只鬼,可能还是个枉死鬼。

看他一身胡人的箭羽,莫非曾是有大功德的将军,所以变成鬼魂,也不怕这佛门之地?

可他实在没听闻大周何时有这样一位将军。

裴椹听了他的话,却是一阵怔然,继而声音嘶哑,似哭似笑:“建元七年,呵呵,哈,竟是建元七年……”

李玹明显又有些被他吓住,紧张地抓着身后木椅的横木,强自撑出一副镇定气派。

忽然,裴椹看向李玹,深邃目光死死锁住他,声音沙哑,语气严肃:“太子殿下,接下来的事,请您一定要仔细听,臣……”

刚说一半,忽然感到一股力量在拉扯自己的身体。

裴椹拧眉,心知自己恐怕无法在此久留,于是语速飞快道:“臣时间不多,请殿下一定要相信臣,臣是从数十年后而来,那时大周倾覆,中原陷落……”

这个午后并不闷热,甚至对李玹来说,有些寒凉。

眼前那个战死的将军不知何时消失,直到一声蝉鸣,骤然将他惊醒。

李玹陡然从长椅上跳下,抬步要走出凉亭时,发现脚边地面还有一团未干透的血水。

他一时怔愣,就在这时,几名护卫赶来,见他醒了,吃惊跪下请罪:“殿下恕罪,方才沈家一位表少爷落水,属下前往救人,不想……”竟无人留下守着太子。

李玹此刻无心他想,摆手道:“起来,备车,孤要回长安,即刻!”

建元七年,夏。

太子在相国寺于梦中受佛陀指点,得知正御驾亲征的圣上李询将有生命危险。

太子急回长安,随后在沈后派人护送下,带神医孙元久一同赶往军中。

恰在太子出发时,北征军中的圣上因被胡人毒箭射伤,不得不班师回朝。

然而班师途中,圣上情况忽转危急,幸得太子带神医及时赶到,救下圣上。

李询脱离危险后,得知竟是太子梦中受佛陀指点,提前知道自己出事,才能及时带神医赶到,不由大为惊讶。

同行武将得知,忙都跪拜,口称“天佑圣上”“天佑大周”“天佑太子”!

李询回过神,忽然哈哈大笑,竟不顾伤势,一把抱起太子道:“此乃天命所归,上天护佑我大周,太子更是上天赐给朕的继承人!”

自此,大周天命所归、有上天护佑的传言传遍天下。群臣更是明白,太子地位牢不可破,即便将来李询有其他子嗣,也不可能影响到他.

十五年后——

洛阳,太子东宫。

李玹一袭锦袍,步履轩昂,带着外面的暑气走进宫殿。

忽然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团子撞在他腿上,李玹急忙刹住脚步,生怕伤着小团子。

那小团子却像年糕一样,撞上他,就抱紧他的腿,黏着不走了,还仰起一张白净可爱的脸,眨巴眼睛,看向面前的高大声影,糯声喊:“阿爹。”

话音落,后方紧跟着的侍从才追来,口中急喊“小殿下您慢点”,抬头一见太子回来了,慌忙又跪下行礼。

李玹挥挥手,让他们都起来,随后弯腰一把将小团子抱起,声音含了笑,如玉石相击:“蝉奴儿可是有顽皮了?你阿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