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160(28 / 29)

表面却写信宽慰一番,只是没多久,又给他送来一名眼线。

但李禅秀出现过的事,从此无人再提起。裴椹派人送他去西南的事,似乎也就此被隐瞒下来。

很快事务又繁忙起来,朝廷认为陆骘渐渐势大,已成隐患,想令裴椹去征讨。裴椹却觉得大家都是攻打胡人,没必要在此刻内斗,一直拖延,且打算联络陆骘。

只是没想到,陆骘察觉朝廷要攻打他,先一步向朝廷表达了归顺之意。

几方磋商,裴椹又成了中间调和传话的人。

经他多次周旋,陆骘率军归顺朝廷一事,终于谈成。

只是朝廷有了陆骘,对他便也没之前那么倚重,反倒忌惮更多。

尤其陆骘归顺一事,有他在中间斡旋,李桢和薄胤都深怕他二人联合,于是急调裴椹回淮河防线,负责对北边的战事。

裴椹和陆骘都敏锐察觉朝廷的用意,两人倒是默契,对外表现出不合来。

裴椹将西边的防务交给陆骘,率军要离开时,本想跟对方说,若遇到西南的李禅秀他们,请看在他的面子上,放他们一马。

但那时他跟陆骘交情尚浅,又怕这话说了,反倒暴露他和西南的关系……虽然,也没什么关系。

罢了,不如他多留些人在这边,帮忙盯着,万一李禅秀他们出了什么事,他也能及时知道。

带着复杂难言的心情,裴椹终究踏上了回程。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时常想起那个只有几面之缘,甚至是上次意外相逢,才算真正见面……不,上次也不算真正见面,只是他见到对方,对方却没看见他。

起初裴椹以为是自己心中有愧的缘故,或许忙碌起来,就会渐渐忘记。

但马车前那惊鸿一面,像是刻印在了脑海里,只要稍微不忙,便会浮现。甚至睡梦中,也偶尔会出现对方的影子。

有时伤病复发,令人煎药时,想起对方给的药方、配的药包,脑海也不由又浮现那日对方站在驿馆门口,看着百姓烧纸时,怔然落泪的情形。

他想,那位小殿下一定是个心软良善的人。连只见过一面的他,都记着他咳嗽的事,给他赠药。

再有就是离别那日的清晨……为数不多的三个画面,反复在脑海出现,遗憾太短暂、太少,又不解为何总是回想。

等再次有对方的消息,已是一年多后。

那时胡人已占领大半中原,连西南也受波及。

他这时才知,李禅秀到了西南后,竟将他父亲李玹的旧部又重整起来,还收留了南逃过去的西羌王子,不仅对薄胤打了几场胜仗,还数次打败想从秦州入侵西南的几股胡人。

不过对方到底还是年轻,经验不足,可能身边也没什么能用的老将,以致也出过纸上谈兵、生搬硬套战法,导致失败的情况。

裴椹听到他打胜仗的消息,莫名有种比自己打了胜仗还愉悦的心情,哪怕被打败的是薄胤,算是自己这方的人。在听说对方打了败仗,被迫撤退时,又比自己吃了败仗还心中发闷,堵得厉害。

他恨不得能有个眼线在西南,时刻告诉他详细情况,他好仔细复盘,帮李禅秀寻找原因,再一一告诉对方。

可刚这么想完,他又怔住,心中哑然。他何以如此关心对方的情况,甚至得知对方吃了败仗,竟比对方还急?

便是再心中有愧,也不至于如此。归根结底,他祖父当年做的事,并非他做下。

他心中愧疚,补偿便是,实不该如此……牵肠挂肚。

还没等他弄明白缘由,忽然就有一个跟西南义军合作的机会摆在他的面前。其实本来由陆骘去提合作更适合,毕竟陆骘离西南更近,调兵更方便。

但裴椹“抢”了这个机会。

送去给李禅秀提合作的信,是他亲自口述,由手下将领记下。

期间删删改改、反反复复,就在手下都要忍不住开口疑惑时,他才终于将这封信口述完。

只是看完,仍不太放心,也不知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