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夜里,陈繁山都会盯着他熟睡的侧脸,在脑内一遍遍幻想如何才能杀了他。
——用被子蒙着头窒息死吧?
陈繁山想:他会挣扎吗?他会大喊大叫吗?可能不会,也可能会,但如果他叫了,岂不是会吸引来很多人。
这个不行。
——要不拿刀直接切破喉管吧?
这样他就发不出一丁点声音了,也不会引来外人吧?可是...陈繁山想着想着,刚舒展的眉头又紧紧皱起,可是这样鲜血会弄得到处都是,气味很难闻,床单也很难洗吧?平时家里所有的脏衣服床单被褥等等都是那个疯子在洗,他一向都洗得很干净,要是他死了,那岂不是得他自己洗?不行不行,这样太麻烦了。
这个还是不行。
——要不在饭菜里下毒吧?
这个法子倒是足够隐匿,可是家里做饭的人也一直都是他啊。
陈繁山有点大男子主义,说得难听一点,就是直男癌,他对厨房避而远之,早不记得上一次进厨房是什么时候了,现在突然冒冒然的进去,会显得很奇怪吧?是个人都会知道有问题的吧?难道他会明知有毒还喝下去吗?
不…不会吗?陈繁山心底忽的传来一道细小的声音,别人或许不会,但如果是他的话,还真不一定。
想到这,陈繁山心下更烦躁了。
如此,他想了一个又一个办法,但又因为各种理由通通否定了。外面的天蒙蒙亮了,他还是没能想到一个万全其美杀死一个人的办法。
怀里的年轻男人依旧还睡着。
他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边缘有些掉絮的、明显尺码大一号的白色背心,正手脚并用的死死抱着陈繁山,也不知到底做了什么样的美梦,他的面容安详,呼吸平稳,唇角勾起一个明显的弧度,那模样满足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