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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沅本就懊恼的内心在看见她时又覆上了一层阴影,她收回目光,平静问道:“有什么事吗?”

“就快是女儿节了,皇后娘娘给各府下了帖子,遍邀女眷和适龄的未婚男子入宫赴乞巧宴,届时会办一场穿针戏,除此之外,各家小姐皆可备一扇刺绣,夺得魁首者……可以向娘娘提出一个心愿,母亲让我来同你说一声,要你好好筹备。”

她淡淡“嗯”了一声。

有什么好筹备的?

她的女红不过就是给人缝补衣裳的水平。

这还是因府上苛扣她院中人的月例才练就的本事。

至于绣出什么繁盛图景,却是万万不能的。

她甚至连上好的绣线都没有。

不过宁澧的绣艺却很不错,想来应很是看中这次的宫宴,这次专程来找她,定有事相求。

“你还有什么事吗?”她抬眼看向宁澧。

宁澧垂着头犹豫半天,艰涩开口:“听闻你阿娘给你留有一本《绣谱图说》,已是孤本,可否借与我瞧一瞧?”

刚说罢,她忙补充道:“当然……若你想留着自用也没关系的。”

宁沅知晓宁澧的性子。

她是断不会主动想着来问她求借的。

应当是明薇怕她暗自用功,想着先下手为强。

“你母亲怎么样了?”她轻笑一声问道。

宁澧果然慌张了一瞬:“……已经可以下地走了。”

果然。

不过她在外一向内敛,并不愿意出这个风头,所以借给她也无妨。

她斟酌片刻,道,“你等一等,我去给你找找。”

“谢谢。”宁澧缩了缩脖子。

她进内室翻找了许久,将那本书角已有些打卷的书拿在手中,回头去找宁澧。

可甫一抬眼,便看见了令她窒息的一幕。

此刻,宁澧正好心地替她整理书案,搬走了她压在画纸上的书。

而她推门而入时并未阖了房门,晚风正掀起那张画纸的一角。

纸页飘动着,已然岌岌可危。

她第一次感受到心跳骤停的感觉。

她顿了一顿,足下生风,急声喊了句:“宁澧!”

宁澧吓得猛一抬头。

可惜还是晚了一瞬,画纸自书案上飞起,径直糊在了宁澧的脸上。

她取下来,望见画纸,瞳孔颤动,而后慢慢红了脸。

宁沅快步走上前,夺回了这张画纸,死死地扣回书案上。

屋内落针可闻。

她一个闺阁女子,在房中私藏旁的男子这样不堪入目的画像,实在是太容易让人误会。

若是传出去,她日后还怎么嫁给心上人?

别说心上人,怕是全京城的男子都要对她避之不及了罢?

可她偏偏又无法解释。

难不成要说是因为她偷看了沈砚沐浴,所以沈砚才逼她画下他的出浴闲适图?

……这听起来简直荒谬。

再就是,沈砚和宁澧有什么关系?

这样的画作,她看一眼放下也就罢了,还看那样久。

甚至还脸红!

“谁让你动我东西的?”她按着桌面的指节有些发白,声线中带着愠怒。

宁澧不曾见过她冲自己发这样大的火,鼻头当即酸涩起来,眼中蒙上了一层怯怯水汽:“你干嘛发这样大的脾气,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什么……”

“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们两个人的事情……”

宁沅万万没想到她不先道歉也就罢了,居然还要反过来指责她无谓生这个气。

她抿住唇,把手中的书放至一旁,拉住宁澧的手臂,把她往外扯去。

“我不借你了,你走罢。”

宁澧喜欢自己柔柔弱弱的模样,和她比起来,宁沅要丰腴许多,还时不时地要动手自己干点粗活。

也正是仗着她这一点,她毫不费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