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事情他才不会告诉她。
他只随便找了个借口道:“因为我生性畏寒。”
……好像男子肾虚者,暑天也会畏寒来着。
宁沅捧着手炉,陷入沉默,眼神不自觉地撇向某处。
“对,对不起啊。”
“你对不起我什么?”
听见她的心声,沈砚决定给她一个道歉的机会。
她怎么总觉得他那方面有毛病?
究竟是谁给她的错觉?
“肾气亏损的男子……似乎很难拥有健康的孩子。”
“难怪你这么在意,第二日便想让我吃安胎药。”
她抚了抚自己的小腹。
真是一双身子都不怎么样的爹娘,难怪她的宝宝如此脆弱。
“只可惜,阴差阳错,还是没能留住。”
旋即,她抬眼看向他,眸带安慰。
“你放心,思慕你的女子那样多,你断不会绝后的。”
沈砚:“……”
“谢谢你宁小姐,我不想别的女子思慕我,也不想与他们有孩子。”
马车稳稳驶去司衙,宁沅到时,杨知意已然在屋内等她。
她与那日所见的惊惧模样全然不同,挺拔笔直地站在烛台旁,眉眼含笑,令人见了便能生出几分亲切。
宁沅见杨知意手中紧紧握着一只小木盒。
见她来,杨知意眸中迸出些欣喜:“宁小姐?我本以为救我的那人是沈大人的女使,今日特来拜谢,却没曾想竟是你。”
她把那木盒递至她面前,显得有些拘谨:“为谢姑娘救命之恩,我备了些小小薄礼,或许入不了国公府的眼,但……但已是尽我所能了。”
说罢,她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沈砚。
宁沅接过,打开,赫然见是厚厚一叠银票。
小小薄礼?
许是她穷得令人发笑,没见过什么世面,但也知晓这所谓的小小薄礼,已然是杨知意那个五品父亲二十年的俸禄!
她阖上盒子道:“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她瞥了眼云淡风轻的沈砚,用手掩唇,压低声线道:“你爹贪污的?”
杨知意愣了一瞬,红着脸解释道:“宁小姐,你误会了,这些……是我自己赚的私房钱。”
和沈大人给的。
不过他不让说罢了。
“你……你自己?”
宁沅看着这位柔柔弱弱的小姐,心中更是惊讶。
她点点头:“我外祖家是陇地富商,所以我从小就学着行商一道,在市价低时买进,市价高时卖出,久而久之,便攒了银子。”
她既这么说,宁沅便轻而易举地知晓她在家中过得亦是不好。
如若是一个坐在金银堆上,惯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闺秀,是断不会绞尽脑汁地想要多存些钱财的。
因为她们有家中托底,并无后顾之忧。
让一个爱财之人拿这么多银子来酬谢自己,她定是带了十足十的诚意。
宁沅想起自己搁置在家的那盘金子。
越看眼前人,越觉得是救了个宝贝。
她把小木盒推了回去。
“你不必给我酬金,若想报答我的话,不如为我做事吧。”
……她居然不要银子?
沈砚有些意外。
“姑娘……想要我为您做什么?”杨知意试探问道。
她才没有那般短视,能一次性买断的恩情,远远不如细水长流的回报。
“我有一笔闲置的钱财,想雇你为我打理。”她认真望向她,“生丝,茶叶,布匹……只要你懂得行情,什么都可以。”
“我们可以签契书,本金我出,亏损我自负,利润五五分成,算作是你的辛苦费。”
“不必不必。”杨知意慌忙摆手,“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好意思向您收取这么高的分成。”
“杨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