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十分忙碌, 就能对外界声响充耳不闻。
可惜,这种尴尬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
上菜的服务员端着托盘走来, 礼貌地出声:“不好意思, 能借过一下吗?”
楼观山礼貌地侧身让开, 而苏却则像被解救了一般, 赶紧缩回座位, 低头专心摆弄筷子,假装自己不存在。
江津屿就这么睨着她。
“江先生, 有约?”楼观山随意一问,态度依旧从容。
“之前有, 可惜被人放了鸽子,”江津屿将视线从苏却身上转了回来,对着楼观山淡淡一笑,“既然撞上了,楼先生不介意的话,一起吃?”
楼观山微微一顿。
他是个体面人,即便被不请自来的第三人打扰,也难以在这种场合直接拒绝。他侧头看向苏却,似是询问她的意见,而她正用筷子戳着碗里的虾饺,假装自己没听见。
苏却虽然想拒绝,还没开口就撞上了江津屿的目光。
那眼神……看似风轻云淡,实则深沉如夜,透着隐隐的危险气息。
行吧,这次她确实没占多少理。
苏却感觉有点怂,默默把口中的“不”给咽了下去。
“好,那江先生坐这吧。”楼观山轻颔首示意旁边的位置。
四人沙发座,苏却把自己的包放在身旁的座位上,这样便只有楼观山旁边的座位空了出来。
坐那边,坐那边。苏却心里小声嘀咕着。
可江津屿似乎会读心一般,直接伸手拎起她的包,随手丢到了楼观山那一侧的座位上,长腿一迈,便稳稳当当地坐在她身旁,甚至懒懒地将手臂搭在椅背上,半倚着她的方向。
从对面看去,乍一眼便像是将她整个揽进怀里。
楼观山看在眼里,神色如常,抬手招呼服务生加了一副碗碟,并添了几笼的点心。
“听说江先生已经搬进新房子了?”楼观山顺势寒暄,抬手替他斟茶,礼数周全,“目前体验如何?住的还好吗?”
“还不错,”江津屿两指点着桌面,若不是他的语调带着燕地的字正腔圆,倒看起来像是港城来的阔少,“楼先生能在这么有限的预算里把房子收拾得这么好,难怪是伦敦最顶尖的家办经理。”
这栋房子从选址、过户到家具配置,每一个细节都是楼观山亲自盯下来的。作为顶级富豪的家办负责人,他深知这些人衡量价值的方式品质必须拔尖,钱不是问题,但绝不能让自己被“割了韭菜”。越是富有的人,越是精明,最是喜欢在小细节上观摩人心。今日,你或许能在小环节上多抽走一分利,明日,他们便能在圈层里让你彻底除名。
“听到您说这话我就放心了。”楼观山淡笑,“我之前还担心选的床垫不合您的心意。毕竟有些人喜欢偏硬,有些人喜欢偏软。”
“我倒是挺满意的。”江津屿勾唇,忽然偏头看向身旁的苏却,语气玩味,“苏小姐呢,喜欢硬的,还是软的?”
苏却:“……”
楼观山也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她从刚才起就一直没动筷子,轻声问:“不合口味?”
“啊?没有。”苏却干笑着摇了摇头。
她也想动筷子啊,问题是,她的手压根不受自己控制。
在楼观山看不见的地方,她的右手被某人牢牢禁锢着,十指紧扣。
和早上那种青涩而又害羞的感觉不同,这次的感觉更像一种强势的掌控,摩挲着她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