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具苍老的身体……或者应该说是尸身?一眼就能看到,他的大脑已经被人摘除了。
一旁有一条仪器,之前似乎是连接在某个人的身上,但此刻已经被子弹射穿了缆线。
这些都只是在他的视野中一晃而过,接着就是让他印象无比深刻的……那具被射程筛子、又被□□狠狠炸过几轮,支离破碎的残破躯体……肉块。
工藤新一脸色苍白。
他不禁思考起来,诸伏警官他们到底在跟什么东西战斗,怎么会……这样?
诸伏景光对他们的对话和疑惑漠不关心,他全部的心神都在那盏红色的“手术中”。
他只记得自己签署了不下5份病危通知书,每一份都让他的手在不停颤抖。
每签一份他的心里就多一分害怕。
一定会没事的……
Zero!你一定会没事的!
他捏着拳头,手臂上好不容易包扎好的伤口在他的用力之下,再次迸出了血迹,他却毫无所觉。
他的眼前不断晃过降谷零浑身是血的模样。
是自己开出的枪,以及为了防止乌丸莲耶的不断再生而不得不采用的终极手段,才让他的几名挚友,尤其是Zero,如今毫无知觉地躺在里面。
诸伏景光盯着自己的手,正是这只手,让Zero重伤濒死。
如果Zero真的有什么……那就是他害的,是他……
手术室内。
“止血钳。”
“纱布!”
“不够!大块纱布!”
“来两个人,专门给我堵住这些伤口!”
“输血!”
“除颤仪!”
“心跳?”
“没有恢复!”
“呼吸?”
“……没有恢复。”
“瞳孔扩大!对光反应迟钝!”
“上ECMO!”
连接着病患的监护仪上从始至终都显示着一条笔直的直线,只有在使用仪器的时候,才会出现些许轻微的波动,又很快下降,再次变成一条直线。
“滴——”长长的机器鸣叫声如同一条生命最后不甘的哀鸣。
“不行,还是没有反应!”
“再来一次!”
“可是,他的肋骨……”再按下去,可能肋骨就彻底断了。
“继续!”
肋骨断了可以之后再慢慢恢复,心跳和呼吸没了,人就真的没了!
面前这个人还那么年轻!他有30岁吗?
他甚至可能还没有30岁,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任他死去啊!
“是!”
拜托了!再坚持一下!再挣扎一下!
你的朋友、你的亲人还在外面等着你呢,再努力一下啊!
等待,无比漫长的等待。
在焦急中,时间总是显得更为漫长。
谁也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外面的天色已经从黑转明,所有人的眼眶都无比干涩,他们却没有人离开,也不敢离开半步。
在手术的过程中,一旁的座椅上又多了几个人。
是已经处理好伤势的萩原,是接到通知后匆匆赶来,同样在无声等待的娜塔莉·来间。
手术室上方的红色灯光无声无息地熄灭了,工藤新一精神一震,还来不及跑过去询问,旁边的几名伤员已经跳了起来,紧张又期待地等着医生宣告结果。
医生看着他们期盼的目光,有一瞬回避了他们灼灼的眼神,他摘下口罩,语气里充满了歉意和怅然:“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抱歉。
已经尽力了……
这几个字明明那么简单,那么短小,偏偏在这一刻,连在一起所代表的含义让旁听的几人都有些无法理解。
这是……什么意思……
诸伏景光还在消化。
萩原的目光有些呆滞。